女王远在行宫休养的期间,塞勒伯格家族削减私家部队的事成了帝都一时舆论的重点。
塞勒伯格家族有计划地削减了一批人数大约占总数四分之一的私家部队。这个数字并不能让反对党满意,但是首相却也同时在裁军政策上做了适当的让步,和塞勒伯格家族暂时握手言和。
安娜贝尔的遇刺,官方是结论就是一次受害者家属的复仇。虽然关于“政治暗杀”的猜忌一度甚嚣尘上,但是逝者已矣,争论再激烈,也还是抵挡不住时间,而逐渐减弱。
就在安娜贝尔事件发生不久后,记者们很惊讶地发现,他们的首相,素来洁身自好的汉斯博格先生,开始频繁地和女性约会。
约会的对象,有名门闺秀,也有当红女明星,有知名的女主播,也有女医生和女作家。这种相亲意味浓厚的约会立刻成为了娱乐报纸的主要关注对象。
很显然,首相阁下是一名非常好的约会对象。
他英俊、成熟,知识渊博、谈吐幽默。即使他从首相的位置上卸任,他也会成为政坛骨干人物,帝国各大财阀也会争夺他。
女士们对汉斯博格趋之若鹜,为了得到他的青睐使出浑身解数。
汉斯博格喜欢金发姑娘已是大家的共识,高雅的仪态和亲和的谈吐也是得到他关注的一条很好的途径。比起温柔的性格,汉斯博格显然更加喜欢爽朗干练的类型。
追求汉斯博格的女士们心照不宣地以威廉敏娜女王为模仿对象。她们观看女王历年来的视频,研究她的经历海寻找着她吸引到汉斯博格途径。
这群姑娘的存在,显然说明了首相和女王的绯闻即使消失于明面上,也会在私下长久流传。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考虑结婚了?”威廉敏娜和汉斯博格沿着蔷薇宫园林的草坡慢慢往下走着,一边说。
秋天再度来临,银杏树叶开始发黄,空气中漂浮着月桂树的花香。树林里时常可以看到觅食的松鼠,它们已经开始为过冬而储备粮食了。
两条六个多月大的拉布拉多犬追逐打闹着在两个人的脚边奔跑着——它们是阿尔伯特亲王为了慰籍养病中无聊的妻子,而送她的礼物。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才刚返回帝都没有多久,威廉敏娜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真难想象,这短短的一年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有些人被黑暗永远葬送,有些人停留在了历史中的一格。这一切就好像一个梦,像一个光影幻觉,像火花的一瞬。
威廉敏娜捡了一片黄色的银杏叶,捏在手里把玩着。她穿着深杏色薄呢裙子,软底小羊皮靴,披着长发,就像一个朴素的大学生。身体的康复和局势的缓和都让她心情明显比过去愉快了很多,脚步依旧轻快。
汉斯博格如同自己当年那样,稳重地走在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耐心沉默地听着她的每一句话。
“按照你的年纪,也的确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威廉敏娜说,“特别是对于一名政治家,和谐美满的婚姻是非常必要的。”
“我也是这个看法。”汉斯博格手插在口袋里,姿态闲适,“并不全为了我的政途,而是对家庭的渴望。”
“男人到了你这岁数,也的确想安定下来了。我真希望你能找到幸福,欧文。真的。”威廉敏娜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么,有合适的对象了吗?”
汉斯博格低着头,踢开了草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目前还没有。”
“那都是非常优秀的女性吧?”
“的确是。不过,感觉总是非常奇妙。”汉斯博格望了望张满嫩绿叶子的树梢,“虽然她们都非常优秀,也都谈吐有物,优雅美丽。可是……”
“看样子要打动你的心可真难呀!”威廉敏娜扑哧笑起来。
汉斯博格感叹:“我对此事并不着急。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再遇到一位合适的女士。我不会因为仓促而作出任何错误的决定,而让我再次和幸福失之交臂。”
他们越走越远,经过一片过膝高的杂草,来到了一个小池塘边。
“嘿,欧文,你还记得这里吗?”威廉敏娜惊喜地叫了起来,“我可好久没来这里了。这是卡恩斯的秘密基地。”
“我当然记得。”汉斯博格也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你小时候常和诺尔海姆勋爵来这里玩。”
“还记得我落水了,是你把我救起来的。”威廉敏娜指着水池说,“你一直都是我的英雄,欧文。”
汉斯博格望着波光粼粼的池水,淡淡微笑:“我不保护你,还有谁能保护你呢?”
威廉敏娜走过来,牵起他的手,紧紧握了一下。
他们在池塘边卧倒的石柱上坐了下来。
“很快就是我登基一周年了。”威廉敏娜说,“那会有一个盛大的庆祝活动,有演讲、接见名人和封爵仪式,然后我和亲王还要去金星广场面见民众。你真该看看宫内省提交上来的那份活动计划书,都快比简易字典要厚了。”
“生活就是这么回到正轨上的。接下来的就是无止尽的巡视、国事访问、会议以及社交会。而我,则要忙着协助你治理国家,还要提防着敌对党捣乱。”
威廉敏娜真诚地说:“我真有幸能得到你的帮助,欧文。”
“有你这句话,我一定竭尽全力。”汉斯博格慎重地承诺,“经历了过去一年,我们都成熟了,不是吗?我不会停止爱你,永远不会。但是有些错误,我也永远不会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