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鹊发现薛凌的心情不是很好。
从郊外回到揽星的一路上,薛凌一句话都没说,而且和平常动手动脚粘粘糊糊的样子相去甚远,给沈鹊一种“我恨不得离你远一点”的感觉。
莫名其妙。
沈鹊抱着浮莱之匣,打算到时候联系个修复师修复一下。
到揽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正好是潋湖音乐喷泉的时间,步行街上都是人。
车停在路口,薛凌背着包默不作声地往后门走。
沈鹊喊了她一声:“薛凌。”
薛凌嗯了一声,耷拉着眼皮看她。
目光落到对方抱着的浮莱之匣,顿时心情复杂。
她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反正看到这玩意就会产生一种“离得远一点”的想法,跟本能似的。
使得她不得不联想到沈鹊刚开始找上她的时候说的“眼钥”。
上眼药啊。
搞不好是真的,她囫囵地想着,指不定她真的是呢,这几把钥匙被这个盒子困了近千年,估计也恨不得躲远点吧。
可是也没道理啊。
薛凌其实有一肚子问题,可惜沈鹊看上去比她更不靠谱,白白长了一张精明脸。
遇到问题只会强装镇定,一点卵用都没有。
现在笑得跟得了什么天降巨款似的。
“怎么?”
薛凌懒洋洋地回道。
街上人来人往,但天气很冷,薛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贵人啊。
其实郭瞎子跟她说的时候也没具体解释,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跟沈鹊一块确实方便,那种眼前血腥十足的场景倒是没出现了。
但总不能绑着她一辈子一块吧。
虽然她是挺喜欢对方的。
只不过是因为以前见过,可能还是性启蒙对象的缘故,所以感觉不同。
这么多年没见,脸也忘了,故人在心里烫出了模糊的轮廓,却没管有没有后续。
更何况对方还忘得精光。
薛凌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后门,走了进去。
“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
沈鹊穿着长到脚踝的披衣,绑着腰带,下身是一件灰色阔腿裤,踩着高跟鞋连凸起的脚踝都是迷人的。
薛凌推开门,手还拉着门把,“我每天都心情不好。”
她的口气挺冷淡的,最近几天被薛凌的热情熏染后沈鹊差点忘了这个人其实不怎么好相处。
光凭第一次见面那压倒性的侵略性就足够证明了。
而且这次也全靠薛凌帮忙,她人生地不熟的,即便知道了自己家丢失的浮莱之匣在谁那,这么烂摊子的状况也很难拿回来。
想到这里,她倒是笑了笑,“好吧,那你先休息,我打个车先回酒店了。”
“本来打算今天走的……”
她蓦地想起她早晨打电话给薛凌的原因,但受制于欠人家人情,之后咽了下去。
有点憋。
“等等,”薛凌喊住她,“先进来喝杯咖啡吧,手都冻红了。”
薛凌的目光在沈鹊捧着浮莱之匣的手上停顿了会,裸露在冷空气中的手指冻得都僵硬了,蜷起都有些困难的样子。
“好。”
薛凌每周都会指定揽星的上班时间表,她这样任性妄为的时间安排对找人手根本不会构成阻碍。
因为她开的工资抵得上其他咖啡店一个季度的工资了,而且除去上班时间不稳定外,其他都挺好的。
而且这个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班但依旧有工资的不稳定。
但薛凌没想到一楼大厅的灯居然开着,她才刚走到前台,听见动静的尤西真就走过来了。
她的表情有点古怪,看了一眼跟在薛凌后面的沈鹊更怪了。
“真真姐你还没走?”
薛凌把包往地上一扔,正想亲自给沈鹊泡被咖啡,就听到一声咳嗽。
“你爸爸来了!”
尤西真跟薛凌认识这么多年,见过薛凌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依旧不影响她对薛凌父亲的畏惧。
当年他在医院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薛凌一巴掌单倒在地的狠劲到现在想起还觉得令人发怵。
薛凌循声看了一眼,一个男人坐在一支椅子上,背对着这边。
“他来干什么……”薛凌嘀咕了一句,对尤西真说:“那真真姐你帮我泡杯咖啡给沈鹊,我先过去。”
薛凌刚走过去,抱着浮莱之匣的沈鹊把匣子往桌上一放,也看了一眼那边。
气氛显而易见的不好,沈鹊想了想还是小声地问了问尤西真:“薛凌跟家里关系不好吗?”
坊间传闻是这样,但娱乐圈真真假假,所以沈鹊也不好确定。
不过薛凌这种睡觉都睡不好的状况还一个人住在开的店阁楼里,也会让人猜测的。
“不好说。”
尤西真抿了抿嘴,饶到后面给沈鹊现磨咖啡去了。
“你怎么来了?”
薛凌站到她爸的座位边上。
“先坐。”
薛嗣巡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保养得很好,看上去还挺年轻的。
文气很重,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就像个老师。
不过挺严肃的。
这是在薛凌面前。
“不坐了,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桌上放着一杯咖啡,估计是刚才尤西真给泡的,喝了一半了,看来薛嗣巡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我听说你去老宅了。”
薛嗣巡长得跟薛凌并不是很像,明明是亲生父女,薛凌好像只遗传了他的薄唇,开合的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