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难得没有为她的主子打抱不平,顾三儿笑了一声,拿了酒水就要饮,却被临川拦下:“王妃,这里的酒水不干净。”
说着,拿了银针试探,确定没有毒药之后,才松了手。
顾三儿觉得好笑,她道:“九王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王妃这是何意?”
“你这银针探的出腐蚀类的虎狼之毒,可探的出mí_yào?”
临川道:“大多毒药都能使银针变色,多了一分保证罢了,至于mí_yào,也就看运气咯。”
“既然是看运气,这里的人谁还傻到去下能让银针试探的出的药?”
说着,顾三儿就喝了一口酒,她皱了皱眉头:“这酒却不如九王府的十之一二。”
她便将酒水放在一边,不再动。
临川尝着倒还好,一杯又一杯。
这会儿,一个青衣男子叩门而入,进屋后便跪坐在地上,那男子长发如瀑,只用一根青色玉带松松的绑在脑后,脸上涂了粉,唇上沾了胭脂,模样比女儿家还柔美清秀。
至少顾三儿就不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她喜欢舞刀弄枪,若是涂了脂粉,一出汗便没法看。
山远公子问道:“不知二位贵客要听什么曲儿?”
顾三儿道:“你不是这里最好的琴师吗?就弹你最拿手的便是。”
山远公子很快试了几个琴音,然后一曲清扬的乐曲便倾泻而出。
顾三儿觉得这天底下最享受的事情莫过于听曲儿喝酒,这公子的琴技确实好。
顾三儿听着昏昏欲睡,她敲打着手指,道:“临川,去叫几个公子进来,爷腿上酸的很。”
“噗……”临川喝到嘴里的酒水尽数吐了出来,她犹豫道:“这怕不妥吧?若是被主子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提心吊胆的死,舒舒服服的死,你选哪一个?”
临川左右思考了一下,随即与顾三儿一拍即合,叫了五六个俊俏的公子。
两人躺在软榻上,听着曲儿,喝着酒,三五个俊俏公子捶着腿,像极了寻欢作乐的酒肉公子。
隔壁,七王支着脑袋躺在软塌之上,听着一个青衣公子的禀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九弟妹能来本王这小小的藤欢楼,真是蓬荜生辉?如今九弟正为吉安县瘟疫忧心,无暇顾及家眷,去,告诉九弟,就说九弟妹在本王这里,快乐的很。”
青衣公子点头称是:“奴这就去。”
七王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吩咐道:“去给隔壁多点几盏烛火,别怠慢了九王妃。”
七王觉得好奇又有趣,堂堂九王妃,竟然跑来这藤欢楼找男人,这若是传出去,九弟的脸恐怕要丢满整个京都了。
这种楼里面的烛火一般都有迷人心智甚至催情的药粉,再加上那朦胧的烛火,悠扬的琴声,就连顾三儿都有些迷醉。
临川对酒水没有什么计较,即便是劣质的酒水喝的也有些多,所以这会儿已经有些起不了身,抓着一个男倌的手不放,嘴里说着醉话道:“长风,你再捶捶,再捶捶。”
顾三儿掀了掀眼皮,笑着道:“原来你酒量就这么一点。”
顾三儿羡慕临川,这点酒水就能把她喝醉,她抬眸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已经烛火高亮,月亮高挂,顾三儿吃了一惊:“完了,都这么晚了。”
顾三儿噌的一声坐起,却因为头晕目眩,脚下一个不稳,便栽了下去,旁边的男子立即伸手扶了一把,顾三儿警惕。
若没有自己允许,自然不允许别人碰,手一伸,便捏碎了那男子的手腕。
男子生在这里,什么苦痛没吃过,到也喊出声,只是闷哼了一声,便跪在地上:“贵人恕罪。”
顾三儿思绪并不清醒,刚刚使了力,自然更是不稳,栽倒在榻上,另外两个男子相视一眼,还是伸手去搀扶。
“贵人小心。”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撞开,一身白衣的九王出现在了门口,他眸色清冷,正好看见顾三儿躺在床上,另外两个男的欺身而上的场景。
他看见眼前荒唐的一幕,眸中更是冰冷一片,已经是极怒。
屋中的男妓们看见九王,心中震惊,连忙跪伏在地,不敢出声。
九王几步过去,一把将倒在榻上的顾三拉了起来,顾三儿跌入九王的怀抱,脑袋撞的剧痛。
眼前模模糊糊,却能看清那一片白色衣角,她顿时一惊,抓着对方的胳膊不放:“错了,我错了,小爹爹……”
认错认得九王心里舒心了不少,可是后面呢喃的那三个字却不像他的名字。
九王本就盛怒,如今心头更紧了。
很好,学会来着烟花之地寻乐子了。
究竟是谁,能让她在如此神志不清的情况之下放松警惕?
跟在他身后的沈沉看见自家主上凌乱的长发,还有沾了灰尘的衣角,心头已经将罪魁祸首临川骂了个狗血淋头。
王爷能来这里,绝对是临川的意思。
可是临川这会儿比顾三儿好不到哪里,甚至喝了酒醉的一塌糊涂,几乎人事不省。
沈沉上前,察觉两位姑娘衣裳尚且整齐,松了一口气,不用九王吩咐,便上前抱起了临川。
九王走到门口,七王却站在门口。
“九弟,你不是要赶去吉安县处理瘟疫一事吗?怎么又回来了?瞧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难不成是不放心本王会招待不周,亏待了弟妹不成?”
七王眯着那狭长的凤眼,苍白的容颜显得有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