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天没露脸的顾葭小友也来了。
听见福伯提到“丞相家的小公子时”,她兴奋的不得了。不过,她那欢喜的神情在顾尘这儿倒显得很是扎眼。
顾葭小朋友拽了拽他的袖子,温柔道:“哥哥,我也要去。”
顾尘一脸狐疑,问道:“你去做什么?”
顾葭松开了他的袖子,一双小手缩在袖子里攒的紧紧的,心想着“这个大坏蛋若是不让我去,就捶他一顿,捶完就跑。”
不过,顾葭小朋友面上却是一副讨好的样子,好言道:“听闻陈公子的才名,想去看一看。”
陈闲清,才(艳)名远播,江湖人(长安女眷)称璧玉公子。
白璧,纵有瑕,也是瑕不掩瑜。
放眼整座长安三万户,谁家女子不知道这璧玉公子的名号。
无论是品性、才学、样貌、家世,陈闲清都称的上当世一品,这满大街的都是仰慕他的痴心女子。
这个笨蛋哥哥竟然还问她为什么要去?
天哪,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她就没差在丞相府大门口里蹲守了……
顾尘瞥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妹妹,冷笑道:“呵,要是个绣花枕头你可别哭啊……”
顾葭不理他,抱着云染,欢喜的跟在身后,步伐欢乐地向前厅走去。
远远地,两人一猫便望见了一位穿着月白色锦袍的小公子,静静立在窗前,凝视着那一株红梅,神情悠远,面色宁静,像是不染红尘的世外客。
陈闲清墨发已束起,身姿挺拔如芳竹,眉目里刻着一股风雅。
顾尘笑道:“不知兄长到来,有失远迎,真是罪过啊……”
陈闲清比顾尘大了不过数月。一个出生于秋天黄叶纷落之际,一个出生于冬天白雪飘飞之时。
此番说辞,显得有些客套生疏了。
陈闲清闻声,转过身来,拱手作揖道:“倒是在下来的唐突了些,还望顾公子莫怪。”
顾尘也回了礼,忙笑道:“怎么会?小弟身子不好,走动不便,要不早就去丞相府里拜见兄长了,以后还望兄长多来走动。”
咦?身子不好?天天欺负自己那精神头可是足的很,云染瞥了瞥满嘴胡说八道的某人,心里一阵鄙夷。
顾尘连忙走到一旁,拂了拂椅子,客气道:“兄长请坐。”
顾尘一走,缩在身后的顾葭就自然成了焦点。
陈闲清这才看见了她,也朝顾葭作了个揖,微笑道:“顾葭妹妹好。”
顾葭心跳漏了半拍,竟忘记了回礼,好在陈闲清并未在意。
一只小鹿在顾葭心里欢乐的蹦蹦跳跳,眼前之人可真真担得起“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这句评语。
看着顾尘一脸殷勤的样子,云染挠了挠自己的胡子,刚才那个一脸不待见的人是谁啊?
陈闲清说道:“在下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家严昨日对我说,鸿胪书院开始收弟子了,劝我去报名读书,我想着尘弟与我年纪相仿,不如结伴一起去。”
鸿胪书院是天下第一书院,不仅有当世名儒,还喜出高徒。
不过这鸿胪书院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一般的纨绔子弟是万万不敢打它的注意,因为事实会告诉他们什么叫“吃不了兜着”。
顾尘思忖了片刻,应道:“好啊,这读书自是一件好事情,我家父也会支持的,不知这书院报名什么时候开始呢?”
陈闲清回道:“七日后。”
“对了,这是家严托我带来的。”陈闲清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八宝匣子,递给了顾尘。
“这是……”
“公子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顾尘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卷《春秋兵术》。
“家父说,这或许对公子继承父业有所帮助哦……”陈闲清呡了一口茶,笑道。
“那就请兄长待小弟多谢丞相美意啦。”顾尘拱了拱手,亦笑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讲了半个时辰。
这时,顾尘看了看像个呆头鹅似的傻妹妹,又起了逗乐子的心思,便对着守在一旁的阿晚说道:“去把赵姑娘请来。”
顾葭嘴里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陈闲清笑道:“听闻府中今日来了一位姑娘,是不是她?”
顾尘有些无奈,“竟连兄长都知道了。”
不一会儿,赵半夏便走进来了。
陈闲清起身朝她作了个揖。
半夏小姐姐比顾葭小妹妹就要上道很多,施施然回了一个礼。
陈闲清看了一眼半夏小姐姐,笑问道:“姑娘是楚国人吗?”
顾尘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这都被看出来了?
还是早就知道了?
赵半夏是楚国人的事情,他连娘亲都没说,这陈闲清怎么会知道?
济生草堂那边也是能把的住门的,自然也不会乱说啊?
只见半夏小姐姐一点也不慌张,还饶有兴味的回道:“正是,不知公子是如何知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