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身突然张开一双白色的羽翼,将她包在其中,簌离的攻势被那羽翼尽数挡去,伤不到她半分。
鲤儿在她面前的羽翼外停下,被眼前闪烁着温和白光羽毛吸引,眼中满是惊艳,情不自禁伸手想去触碰。
“鲤儿,你让开!”簌离见阑珊有寰谛凤翎护体,自知无法伤到她,害怕阑珊会将他带走,一边唤着鲤儿,一边急急的冲下台阶。
阑珊伸手将凤羽外愣神的小傻龙包拉进来,仔细检查他身上是否有受伤的痕迹。
“卿卿你没事吧?”鲤儿被阑珊拉进凤羽方回过神来,十分焦急担心。阑珊挑挑眉毛,弯起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当然没事啦,倒是你,小傻子!”
鲤儿也笑了开,正要说话,簌离便打断了。
“鲤儿,你出来,娘带你回家。”簌离几乎带了哭腔,进不得凤羽,只能在其外向鲤儿伸出手。
“娘亲,青青不是坏人!你别……”鲤儿刚开口想为卿卿辩解几句,就觉得卿卿牵着他的手握了一下,他转头,阑珊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夫人,我并非天界派来的,也不会多走鲤儿。”阑珊抬头看着簌离,目光真挚:“我只是想着教鲤儿些术法,让他到时不至受伤罢了。”说到这儿,她到底是有几分无奈的,这簌离也将鲤儿保护的太过头了些,她还没说清楚原委,便冲她动手了。
“我如何能够相信你?”簌离依旧是满脸警惕,双手握拳。
“你应当知道这世上凤凰本就没几只,一旦出世,必将是众仙皆知。而这不属火的凤凰……”她说了一半。
即便是十五万年前,天上地下书中所记载的也不过寥寥数十只凤凰而已,何况今日?
簌离听了她的话突然冷静下来,凤凰朱雀,本性便属火。这万年来六界之中不过天后一只凤凰,且属火,万万年来六界之中不属火的凤凰……
她睁圆了眼睛,看着阑珊带了颤音:“你,你是……”但转念一想,那位尊神何其厉害,怎会是现在这副小姑娘的模样?
且不是说已然殒命了吗?
“我先前受了不少的伤,幸得被鲤儿所救。”阑珊看出了簌离的疑惑。
簌离恍然明白。史书不可尽信,许是这位尊神当年便未亡,归隐而已。最直接的证据,便是她安然无恙站在法界中,丝毫未受影响。
“夫人现在可以放心了吧?”阑珊长长舒出一口气。
“我当真只是想与鲤儿做个朋友,顺带教他几招防身而已。”鲤儿看着母亲的神色变化,心中疑惑,听见阑珊说要叫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当然发现了,阑珊看着与他一般大,但满是不符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他转头看着阑珊的侧颜,目光深深,不语。
“现在夫人已有了我的把柄,若是担心我会害鲤儿,你大可昭告天下我已归来,无需你出手,我便再无生还的可能。”阑珊所言非虚,她如今仅剩的两成功力,且原任战神之时不知杀了多少魔族之人,若簌离告诉旁人,她必然活不了。
簌离犹豫着点点头,的确,阑珊已将性命之事告诉了,她无需担心阑珊是否会倒戈,她实在是个最好的人选,鲤儿若跟着她学上几招也比旁人强上不知多少倍。
况且……
她看向鲤儿,她的孩儿,在这太湖之下暗无天日的活着,他本是应翱翔于九天的龙啊!若她能不伤着鲤儿,护着鲤儿,自己便不会再阻止了。
阑珊见簌离点头,撤去凤翎,问鲤儿:“你可愿意啊?”她挑着眉毛,与方才的冷若冰霜完全不同。
“愿意!”鲤儿使劲儿点头。母亲好不容易愿意他同别人交朋友了。而卿卿,若不想说,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何必去问呢?若因此,她走了怎么办?
他心中忽然泛起一阵苦涩,突然觉得两人之间好似蒙上了一层轻纱,他看的见她,却又看不清她。
他想起方才去阿旗家寻他,可阿旗的娘十分不乐意让阿旗同他一起出去玩,说是娘亲因为自己那日他与阿旗打闹后受了伤,便跑到阿旗娘这里狠狠收拾了阿旗。阿旗娘便不再愿意让阿旗同他一起出去玩儿了。
他悄悄握紧了她的手,似乎这样,眼前人便能叫他握紧了。
离开了鲤儿家,他们依然牵着手走在回石室的路上。
他低头看着女孩握着她的手,笑得明朗。他自以为将自己的心思藏的极好,孰不知阑珊将他的所想所思都看在眼里,不禁叹了口气,更握紧了他的手,心疼他年纪这么小,便已比旁人更加细致,更加谨慎,生怕自己做错,对方离自己而去。
“小龙包。”她叫他一声,语气一如既往的俏皮。鲤儿抬头看着她,少女如平常一般笑的明媚狡黠,眼中是最明亮最温和的月光。
她笑着从发间取下一根银白色羽毛,默默念决,白色的璀璨凤羽再次将二人包裹在内。
她说:“我若在一日,便绝不会离你而去,这凤翎之内,只有你我二人的地方,旁人,都不行。”她浅笑温然,紧紧握住他的手,那暖意自掌心蔓延到心头。她眼中的光射进他的眼中,先前感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此刻烟消云散。
他亦牵唇而笑,眼中浸满星光。
彼时的鲤儿还不知道,阑珊竟真的坚守承诺。
他是鲤儿时是这样,他成了润玉时,亦是这样,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