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计》17
回到朗竹公馆已经是晚上10点了。
邵壹暮困得不行，把一大箱二嫂乔箐硬塞过来的吃的放进冰箱，拖着步子上楼。
楼下吧台的地方，邵羡川端着一杯水也跟着上楼。
声音突然响起，“你想不想回常州一趟？”
邵壹暮睡意占满了脑子，打了一个呵欠，说，“有点儿想……”
“那明天我陪你去一趟。”
邵壹暮立即清醒了，停下来转过身，小声问，“明天？”
“嗯。你再过两三个月就要出国了。”
“学校的事不还没定吗？”
他一说，还提醒了邵羡川，看了看表，“这个点儿太晚了，你又困成这样，明天路上说。”
邵壹暮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掂量她这句话的可信度，脑子都不用转，就知道邵羡川毫无疑问是认真的。
“可……可是刚才吃晚饭的时候，许叔不是说要一起去北郊那边扫墓吗……”
“我今早去过了，明天解释下就行了。”
“可是……票还没有买……”
“这个你不用担心，回去睡吧。”
说完，绕过他回了房间。
邵壹暮呆呆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站了好一会儿，才往房间走。
一晚上，邵壹暮都在想明天的旅程——回常州，这貌似是一件很陌生的事，他有多少年没有回去过了，还能找到那座他生活过六七年的老屋吗？
想太多的结果就是导致第二天严重睡眠不足，吃早餐时险些一头栽进盘子里。
路程遥远，吃过早饭就坐车到机场，陈数已经等在航站楼大厅里。
递过两张机票，“这是最早的一班。您的车需要我开回去吗？”
“不用。”
“那好，快登机了，你们赶紧进去吧。”
两人没有要托运的行李，过了安检，恰好赶上登机。
邵壹暮一上飞机就开始睡，邵羡川让空乘送了条毯子来，盖他身上。
四个小时的飞行，邵壹暮一直睡到飞机落地才行。
到常州后陈数安排的有车，司机把钥匙交给邵羡川后就离开了，邵羡川开车先回酒店登记入住，放下行李后，才叫着邵壹暮下楼吃午饭。
常州和江北完全是不同的城市，江北英气，是野性十足的现代都市，而常州则更温柔，像南方的柔谧水乡。
天空依旧飘着绵绵细雨，整座秋子山被笼罩在烟雨中。
山上风大，又因空旷，湿冷的风声听起来格外瘆人。雨丝钻进邵壹暮的脖子，在肌肤上激起一层层小疙瘩，让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他可真受不了这种潮湿阴冷的天气。
而邵羡川走在他前面几步，单手揣兜，另一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头是些祭祀品，风吹得她的风衣鼓鼓的，背影却是那么笔直挺拔，像棵白杨。
邵壹暮往前快走了几步，赶上她。
天气虽不好，前来扫墓的人却络绎不绝。
往上再往里走了好久，最后在一老一年轻的墓碑前停下。
邵壹暮走近几步，半蹲了下来，扭头看，邵羡川走远了些。
印象中爷爷跟他并不是很亲近，但从不少他吃穿，一个鳏居的老人，靠领着一份单薄的养老金养活爷孙两人，着实不容易。
而妈妈……邵壹暮看着墓碑上的女人照片，第一次爷爷带他来时，发现自己和她并不像，他失望了好久。
烧了纸上了三柱香后，邵壹暮起身了。
邵羡川走过来，低头看了他一眼，他眼角有些红，拿出一块手帕给他，“既然来了也去看看你爸爸吧。”
“他……他不是……”虽然从小到大没有体会过父爱，但这并不妨碍他依旧对父亲有深深的依恋和渴望，这种羁绊就像是已经溶在血液里，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我让人运回常州下的葬，就在上面。”邵羡川指了指上面一排。
尽管邵壹暮已经在网上搜了很多资料信息了，但第一眼看到他爸爸的照片时，还是小小吃了一惊。
实在是太像了，他和他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他爸还活着，等他再长几岁，他俩被认作双胞胎兄弟都有可能。
邵羡川抬头看了看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
“嗯……”邵壹暮慢吞吞地起身，眼睛却还盯着照片里的男人一直看，似乎要把他的模样刻进心里。
回程路上，邵壹暮忍不住问，“爸爸是怎么去世的？”
邵羡川偏头看了他一眼，“车祸。”
“……他……他有提过我吗？”
到邵家生活的第一年，无论他怎么央求告诉他，邵羡川都闭口不谈。
这次他也是不抱希望她能全部告诉他，或者透露一星半点儿。
过了好久，邵羡川开口道，“他很爱你。”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不把我接走？”
“他有自己的苦衷。”
邵壹暮不说话了，身子陷进椅子里，脸侧向另一边。
“你还想回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吗？”
“我想回酒店休息。”
邵羡川看他一眼，发现他耳后颈子那块儿的肌肤一片红，伸手过去摸了下，手心触碰到一片带着薄汗的滚烫肌肤，“发烧了怎么不说？”
邵壹暮没动，头抵着车窗，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这句话。
邵羡川收手，连忙调出导航，车子在最近一个路口掉头，往医院去。
高烧至40度，还有些脱水，护士给打了两针退烧针，又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