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恢复女装了?不用隐瞒了吗?”老板娘凤眼一扫女装花木兰,媚笑着问,一边取出一壶酒,一个干净的白瓷杯。
花木兰爽朗一笑,轻车熟路去了自己素来最喜欢的靠窗位置,解下后背的大刀,轻轻放在桌子上,回应道:“不用了,已经跟守卫军挑明身份了。”
“真不简单!长城守卫军的将军没有反对意见吗?”老板娘端着花木兰最爱的梨花酿和酒杯,放到花木兰的酒桌上。
“嗯,她没意见。”花木兰接过酒壶,倒满一杯酒,扬起脖子,一饮而尽,清甜甘冽,顺着喉咙而下,全身都跟着暖和起来。
“哦,那这个新来的将军还真是不同寻常呢!但愿不要再是一个草包了!”老板娘轻轻靠在酒桌旁,将耳畔的垂落的头发掠到耳后。
“嗯,我尽量争取不当草包。”花木兰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和你有什么关系……嗯?难不成?”老板娘凤眼一瞪,惊讶地看着花木兰,几乎说不出来。
花木兰略略点点头。
“你真是咱们女人的骄傲!”老板娘在身前做了个万福,“以后请将军大人多多关照才是啊。”
花木兰叹口气道:“恐怕以后我就没这种闲情逸致来酒馆喝酒啦!”
已经子时了,幽灵还未现身。
“今晚有什么特殊的客人来过吗?”花木兰问道,再斟了一杯酒,这次,她并没有着急一饮而下,而是将小巧的白瓷杯子放在手上,轻轻打着转儿。
“嗯,特殊的客人?没有,最近生意不大景气,都是一些老主顾来照顾生意的。没办法,时局动荡,能有闲心来酒馆喝壶酒的,恐怕没有几个人了。”老板娘用自己的绣花鞋,轻轻蹭着地面上一块脏渍,叹着气说道。
“好,我知道了。”花木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怎么?有约?”老板娘问。
“嗯,不过我并没把握他会来。老板娘,你回家休息吧,我保证会照顾好你的酒馆的。”花木兰委婉逐人。
“哈啊,”老板娘不加掩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老板娘什么人,那可是有七窍玲珑心的人,自然明白花木兰的话中话,“我还真是乏了呢,那我的小店就有劳将军大人照看了!小女子先行告退。”
“告辞!”花木兰起身抱拳,送走老板娘。
小酒馆的木头门吱呀作响,左右也闲着无事,花木兰索性动手修起门来。
酒馆旁边的民舍房顶上,兰陵王一眼不眨的看着那个利索修门的花木兰,这个女子,究竟要让自己吃惊多少次啊?
自己原本并不想前来赴约,可越是逼近晚上,他的心里越是雀跃,难以平复。
“算了,我远远看看她被放鸽子后的失望神情吧,想来应该很有趣!”兰陵王给自己找了个烂的不行的理由,欺骗自己来到小酒馆外,在秋风萧瑟中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脸色发青,鼻涕横流。
“女人,让我看看你失望的表情吧!”兰陵王仍然不死心的试图掩饰自己的内心。
花木兰将门枢修理好,满意地转动木头门,这会儿木头门转得很是顺滑,她拍拍自己的手,站在门口望着半空的月牙。
天空有大朵大朵的云彩,在秋风的吹动下,飞快的向远方飘去。
花木兰看着那苍凉的月,看得不由得痴了。
而房顶的兰陵王,看着月光照射下的这个奇女子,也看得痴了。
“阿嚏!”突如其来的喷嚏,惊醒了门口的花木兰,也让兰陵王非常尴尬的从房顶飞身下来。
“你来了?为何不过来?”花木兰看着用手帕擦鼻涕的兰陵王,今天他没有戴面具,也没有穿夜行服,反而穿了一身清月白的长袍,长袍很合身,但有些旧了,却不妨碍他身姿挺拔,月白色长袍衬着他紫罗兰色的头发,在这深秋的月夜下,显得分外好看。
兰陵王翻箱倒柜,把自己压箱底最珍爱的一件长袍找了出来,随便编了个理由,便换下了自己的夜行服。
“我刚刚赶过来而已。”兰陵王掩饰着说道,“阿嚏!”
“你身体不好?”看着极力掩饰自己瑟瑟发抖的兰陵王,脸色乌青,鼻涕横流,花木兰关心的问,早知道不这么晚约他了。没办法,自己现在身份特殊,他是敌是友又不清楚,若是让有心人看见了,造谣自己,恐怕对自己很是不利。
虽然自己并不看重官职,但是,想要实现理想,军权是必不可少的。自己必须要慎重再三才行。
“我身体好着呢!要知道,我可以单手提两百斤大石,冬天可以光膀子冲瀑布!”兰陵王一听花木兰以为自己身体不好,立刻为自己辩解。
“好好,真的很厉害,快进屋暖和暖和吧。你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太单薄了。”花木兰有些无奈地推开木门,请兰陵王进去。
兰陵王使劲吸了一下鼻涕,这才挺胸阔步走进酒馆。
“梨花酿可以吗?”花木兰走到柜台前,询问兰陵王,“这家酒馆自制的梨花酿,堪称一绝。我建议你可以尝尝……”
兰陵王还没来得及作答,花木兰一拍自己的脑袋,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你是不是不能喝酒?”言下之意是兰陵王身体素质差,最好别饮酒。
“……小爷我酒量奇佳!给我来五壶梨花酿!”兰陵王有些着恼的说。
还真是孩子气呢!花木兰忍不住心中微笑,真是很难将眼前的这个人和那个四处造谣长城守卫军的人联系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