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自然无好脸色与这无赖县令,反正又不是他们理亏,该调拨的已调拨,自己弄丢了,活该自己倒霉,伶牙俐齿的独孤心慈独孤明府无言以对,怏怏出来,再来刑部。
刑部尚书是韦抗,刚刚从大理寺卿升迁,乃韦二郎族叔,见到独孤心慈来访,万分热情。
一番寒暄,独孤心慈提出想了解万年主簿失金案,韦抗尚书亦是热情介绍,巴拉巴拉一通后,独孤心慈心如冷灰。
案宗很简单,一个骗子也不算骗子吧,就是一浪荡子在剑南道有门路弄到硫磺,与前万年县主簿之一认识,于是就怂恿其放贷去囤积硫磺,万年主簿也打算搏一搏,硫磺在月余时间价格疯长,只要有货即是大赚,遂与捉钱使仓曹一合计,拿出刚拿到手还未捂热乎的两万贯公廨金,以及去岁的预存五千贯,每人还私人凑了两千贯,遣人与此浪荡子到剑难道购置硫磺,两万七千贯买了近三万斗硫磺,运回长安最少可翻倍。
然后日夜不休的运回长安,结果倒好,平安抵京,却在城门外就被内库的人给拦截了,一番理论才知,这批硫磺被剑南道的人货卖两家,剑南道的人通知内库的人在明德门外接货即可,两厢均有契单,货物价格均一样,结果自然没有结果了。
万年县一区区主簿哪是内库管事的对手,内库的人不禁调来金吾卫拉走货物,还顺手把几人扔给了京兆府,京兆府当时还无主,前府尹孟温礼已到光禄寺任正卿,李元纮还在跑告身,一个少尹听闻是内库送来的人,顺手一查,手续违制,公廨金只能在辖区放贷,怎地跑剑南去了,顺手又把主簿给丢到了刑部。
“这都是什么寒碜事啊?”独孤心慈咂摸,这个源头还在剑南?
“剑南那边已来函,硫磺矿主已逃脱,不知所踪”韦抗尚书苦笑。
“这就成了无头公案?万年县的公廨金就这么没了?”
“汝若有心,可去跟内库理论,说不定能要回点?”韦抗尚书出个馊主意。
“荆山公主?”
“现今乃王皇后主事”韦抗给了个更心凉的答案。
跟荆山公主闹,独孤心慈不惧,但跟燕唐皇后?别人又没错?为了两万七千贯得罪皇后?得罪皇后肯定得罪圣人,怎地划算?两万七千贯不到三百金,先前独孤心慈空手套白狼,用两成烟花作坊的股份就讹诈了内库二十万贯。
独孤心慈只好拜托韦抗尚书还是好好照顾一下倒霉的前万年县主簿及一干人犯,毕竟是前同僚,虽未见过面,但毕竟有点渊源。
韦抗满口答应,至于如何理解好好照顾,有了分歧也无所谓。
独孤心慈忙活半日,一无所获,怏怏回万年县府。
万年县府倒热闹非凡,所辖五十三个坊的里长与武侯铺长均来恭迎新任明府,还有无数良人游侠浪荡子来应招净街使不良人捕役快手。
独孤心慈打起精神,不能让属下看出今日无功而返的窘状。
三个县尉王勇、卢思和韩渠认认真真的考核众人,核实人员身份,考核武功,置装。
独孤心慈笑眯眯的看着,与忙碌的三人打个招呼,来到录事厅,唯一到任的录事江河忙碌的签署文书,见明府回来打声招呼继续理事。
独孤心慈也不在意,随手拿起两张看看,夸赞其书法不错,江河也,核实存档。
独孤心慈无聊的拿起昨日的账簿再仔细查查,户部征收漕渠税的制诏到了,独孤明府心烦,拿起旧时账簿翻查,这一查还真是大开眼界。
燕唐赋役制度采行前代曾实行过的均田制。对每一男丁授田百亩。其中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在这基础上实施租庸调法,规定:每丁每年向国家输粟两石,为租;输绢两丈、绵三两(或布两丈四尺、麻散斤),为调;服役二十日,称正役,不役者每日纳绢三尺(或布三尺六),为庸,叫输庸代役。若因事增加派役,则以所增日数抵除租调,“旬有五日免其调,三旬则租调俱免”,并限定所增日数与正役合计不得过五十日。
赋役令还规定:遇有水旱虫霜为灾,十分损四以上免租,十分损六以上免调。十分损七以上,课役俱免。
租庸调由县尉负责征收。庸调绢每年八月开始收敛,九月从州运往京城和指定地点,租则根据各地收获的早晚进行征收,十一月开始运送。一般是物之精和地之近者运往京城,送交司农、太府、将作、少府等寺监。物之固者与地之远者则送交边军及都护府以供军用。
赋役征收的基础是户籍,户口帐簿有手实、计帐、户籍等三种形式。武德六年三月令:每岁一造帐,三年一造籍;景龙二年闰九月(束力):“诸州县籍、手实、计帐,当留五比,省籍留九比。不过,户籍是依据手实和计帐编制而成的,手实和计帐就是户籍的底稿。
凡里有手实,岁终具民之年与地之阔狭,为乡帐。乡成于县,县成于州,州成于户部。又有计帐,具来岁课役以报度支。”手实、计帐是由里(百户为里)负责编制的手实的内容是“具民之年与地之阔狭”,即一一写明百姓户内人口年龄及拥有土地状况。计帐的内容是“具来岁课役”,即一一写明百姓来年应承担的赋役。很明显,计帐是依据手实编成的,因为居民的户丁、土地是派征赋役的基础。
在编制手实、计帐时,要进行“团貌”,即核实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