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行程比往日轻松,一来天气晴好,道路比往日好走,二来新加入几位小娘子,气氛融洽。中午略作歇息,段云邀请三位小娘子到禁军中进食,被王江南嗤之以鼻。
段云纳闷,这王江南以往在京都都常到禁军营中玩耍,对他们禁军的饮食颇为赞赏,特别是军中胡麻粥,每次到军营都要蹭顿吃。
燕唐禁军军粮丰盛,每队就有一火火头军,也就是每五十人里就有十个伙夫,专用六匹驮马,帝国规定折冲府每次开拔人均携带麦饭九斗,米二斗,禁军往往却是米九斗,麦饭二斗。
天子脚下,京都繁华,世家子弟从军是为立功不是受苦,因此,这个饮食自然花样繁多,豆豉、葱姜各种佐料齐全,蔗糖、香料常备,加之禁军将校囊中饱满,每到一地,生鲜时蔬均能及时采购。
虽然如此,段云作为资深吃货还是抱怨军粮如猪食,就着咸鱼干喝了一大碗放了芝麻的胡麻粥,段云不禁好奇自己那个小十三姨怎么就混杂在那个边鄙小县的折冲府就餐,于是就踱着步去巡查一下,权当消食。
庙街的队伍跟禁军不知不觉隔着一段百来步距离,虽然仅是中午就餐歇息,但依然用大车在外围围成一圈,鹿砦哨探一应俱全,看看自家禁军那边郊游似的进餐情形,段云撇撇嘴,不以为然。
段云懒得跟哨探纠缠就大声喝道“王参军事,某来了”
里面王江南嘀咕了几句,就有人出声喊放行。
段云绕过车辆,只见里面热气腾腾,几口大锅里咕咕放着香气,那是肉香,段云不禁咽了下口水。
三位小娘子在一辆马车上进食,王江南探头让段云入内,大车很宽阔,胖胖的独孤球球稳坐一方,三位小娘子各执碗碟,中央火盆上居然是一铜锅子,里面咕咚咕咚翻滚着狍子肉,王江南还夹着一筷子翠绿野菜。
“你们。。。”段云有点傻眼,知道她们是在享受,可不知道她们享受到这种程度。
“段都尉,进餐否?要不再来点?”那厢独孤球球微微欠身问道。
“当然。。当然要再来点”段云也是毫不扭捏,盘腿坐下,伸手接过碗筷。
“香,真香,比昨日客栈的还香”段云夹了口肥嫩的肉块放入嘴里。
“你倒不客气,没准备你的份啊”王江南瞪了一眼。
“这谁的手艺?这狍子肉好像是腌过的,茴香放的正好,蔗糖也刚刚好,不腥不燥”段云吃着还品评着。
独孤球球不由伸出大拇指,“段都尉,同道人也”
独孤球球还摸出一个扁瓷壶来,“来,远东现在湿寒,来点小酒去去湿气”
段云大乐,也不顾什么军纪,拿过来就是一大口。
刚想递过去,只见那独孤球球又摸出来一个,于是就顺手据为己有了。
好在段云还知道是在行军途中,喝了两口觉得浑身舒坦,就把那酒壶揣入怀中,还直道“这酒劲儿还真大,好啊好啊”
“远东烧刀子,京都一斗半贯钱呢”王江南鄙视道。
段云吃了个尽兴,铜锅子的汤水都灌倒肚子里了,胡乱应承着到了京都回请,回到自己禁军队伍前不忘了深哈几口气,闻闻也无酒气,踱着方步就跟着队伍准备启程。
秦冲看了一眼,懒得理睬这货,自顾招呼收拾上路。
一路平缓,没有什么深山大壑,晚上也没觅村镇驻扎,在一高岗下营。
段云早早跟秦冲打了招呼,说是去向王江南打探远东地理,秦冲见其心有所属,挥手让其快滚。
晚餐是胡饼卷羊肉,热辣辣的臊子面,关中长大的段云吃了个肚滚圆,还干掉了两壶烧刀子,在独孤球球递过的一支雪茄中吞云吐雾。
“你们这哪是上战场啊?完全是游学旅行啊”段云感慨道。
“某等久居远东,出行准备自然充分些,这不还有三位小娘子吗?”独孤球球也打着饱嗝说“三位小娘子不远万里前来远东,尽心为远东军将劳心费力,独孤都尉临行也交代要尽心服侍好几位”
“你们都尉有心了,到了海兰泡,某得好好觅一佳处,好好与你家都尉吃酒说话”
“哪能段都尉破费,今日简陋,到了海兰泡我等当作地主之谊”
俩人毫无营养的打着哈哈,王江南撇撇嘴,赶段云都尉回去睡觉。
第二日下午,禁军众人才远远望见海兰泡轮廓。
海兰泡在结雅河和黑水汇合处,秦冲和段云的禁军是沿黑水北岸而上,黄昏时分到达结雅河渡口,渡口有一营黑水军驻扎,黑水军校尉迎接三公主和禁军众将入营,安排禁军和庙街人马驻扎。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天气依旧晴好,江流湍急,江面轻雾缭绕,对面的海兰泡如匍匐猛兽,岸边一碑尖塔高耸入云。
江边黑水军已安排好船只,三公主和段云等人先过河,三位小娘子同船,秦冲都尉则殿后。
船夫都是老船工,行船平稳,等过了河,三公主和段云等人才再次惊叹岸边那碑塔的雄伟。
青石筑成的塔基丈余长宽,塔碑斜面向上延伸八丈有余,上面再立碗口粗细铁柱,直插云霄,怕有十丈。
碑身狼团英雄纪念碑七个鎏金大字在阳光映照下褶褶生辉,段云眯缝着眼睛看着,啧啧声奇。
“这是什么?碑身周边好像是名字啊?”
“狼团英雄纪念碑啊?那么几个大字不认识?”王江南没好气的回答。
“这是神龙六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