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街的人把那些字样和花纹叫筒索万,一筒二索三万之类的,每类四张九门,还有东南西北中白几样配牌,三张合一句,叫天地人三才合一,每家四句叫四季财,另配一将,将要阴阳和合,需吃一字才能合牌。
庙街和十三部的人都说这个游戏是魔狼天星明的。
既是游戏,唐人都喜欢加以赌头为乐,此刻端坐四方的桌边四人边上都有一高几摆放个木盆,里面居然是东珠,颗颗硕大饱满,色泽圆润,段云见了也不禁咽下口水,这一颗足够他在摘星楼摆两桌席面。
独孤天星叼着雪茄,手里摩挲这一张玉牌,见到禁军两位都尉进来也不起身,只嚷嚷让大熊让座。
秦冲都尉见阁内人多不方便说话,只阴着脸不说话。
此局是独孤天星下的室韦部族长莫贺弗合牌,其余三家每家贡献五颗东珠,边上其他如窟说部族长胡独鹿也嘟囔着奉上开元通宝,他们也在无聊押庄。
莫贺弗族长笑着让座,“两位都尉可有兴致玩乐一下?赌头算我的。”
“某是为那分赏来的”秦冲都尉咬牙说道。
“哦,可是数目不合?不应该啊?那是分配太少?”独孤天星吐口烟圈问道。
“非也”
“明白了,可是不好收藏?好办啊,让独孤球球给你们联系,只需稍许费用,远东招商行保证送货到京都各位家中。也可以直接找招商行给兑现金,报某名字,保证公道”
“那感情好”段云急忙扯住自家都尉,想阻止秦冲胡说。
可秦冲武力值远厌憎训练的段云都尉,秦冲一拉扯段云继续说道“某等受之有愧,况且私分缴获,与军制不合,如被监军查实,当得死罪”
“有这样的军制吗?”独孤天星叼着烟洗着玉牌,玉牌的碰撞声分外悦耳,在场诸人听闻秦都尉的言语也不在意,继续嘻哈游戏。
“十七条禁律第十六条: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阴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有这条吗?”独孤天星立好自己的牌面“秦都尉,你看看,某虽是庙街折冲府都尉,可现在还没到漠河远征军中报道,你看看,这几位是远东部族长,这位是流鬼国王子啊,他的手下可是雇佣军呢,你看看,咱们都不是帝国军人啊?”
“二万”独孤天星扔出一张玉牌“秦都尉啊,咱们阿尔丹城内除了你们右威卫禁军就没帝国军队啊,咱们可没有什么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之类的军规”
“所以啊,秦都尉,那些物事给你了,你要就收着,咱们当没这回事,你不收呢?扔掉就是了,咱们十三部和雇佣兵为帝国打仗,一不要兵部补给,二不要帝国封赏抚恤,再说了现在咱们可是在突厥的地盘,秦都尉,你用燕唐军制来约束谁来着?”
秦冲都尉听闻,脸色变得如锅底,好嘛,原以为是跟着一群杂兵,现在看来是跟了一群野兵。
但就是这么一群不归属帝国兵部的野兵,战败了六万突厥汗国骑兵,攻占了一座相当于县治的城池,想想这儿有三万天不管地不管的野兵,秦冲和段云不寒而栗。
魔狼天星也许猜到了这两位禁军都尉的心中所想,继续慢慢吞吞的说着“两位都尉放心,安东大都护府已经把我们的情状报与兵部,不久大家的编制就会下来了,诸位以后就是燕唐帝国将士了,这次有两个折冲府编制,诸位,两个折冲都尉呢,五品游击将军的封赏,恭喜诸位啊”
周遭人等轰然应诺,什么自家祖上多少代得到过朝廷封爵啊,什么自家行善多年有积德啊,什么感激圣人恩赐之类的,不一而足。
秦冲都尉脸色变白,无话以对,只得一拱手告罪退出。那段云却笑嘻嘻的留下,说什么要学习这好玩的游戏,等回了京都也显摆一下。
作为京都长安有名的纨绔,对玩乐一门自有天赋,不一会,麻将的规则烂熟,里面的门道也摸得七七八八,越琢磨越觉得其乐无穷,不一会就开始指点这张牌不应该打出,留着可以配对,那张牌下家可能会吃要留着卡牌,说得几位族长一愣一愣的,独孤天星也笑言咱们段都尉天才也,等会有谁赌本输光有他接班。
正说着,胖乎乎的独孤球球进来,在独孤天星耳边一阵耳语,独孤天星笑着就让段云上场替代自家,说着有事外出,赌本留与段云,输了算他的,赢了就让段都尉带走,大伙继续乐呵啊。
独孤球球是狼团的后勤大队长,接收阿尔丹城的重任也落在他头上,开始看着一仓库一仓库的粮草珠宝喜不自禁,接着就陷入各种头疼公务中,什么补给安排还是日常,分赏也是常有之事,其他的什么甄别敌我,城内居民治安之类的就头疼了,这不刚刚巡查阿尔丹大牢就出事了,几个手下搜寻阿尔丹地牢无端昏迷,亲自去查探也觉得异常,就报与自己老大,让其亲自出马。
阿尔丹城的大牢在城西,大门上居然也雕有狴犴图像,四面石头墙围住,高约五丈,墙头尖刺,端是牢固无比。
远东各部进驻阿尔丹,顺手接收大牢,关押的大部分是唐人,自然一放了之,其他异族杀了一部分放了一部分,现在大部分牢房是空空无也。
出事的地方是地下石牢,独孤天星带着大熊阿狗独孤神,跟着独孤球球走下石阶,几个独孤球球的手下正照看着昏迷的同袍。
地牢现在虽然火把密布,但阴寒入骨,独孤天星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