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薛琬也只不过是害怕萧然心里有疙瘩罢了。
她对李舒泽也并不讨厌,因为家破人亡的痛苦,她也曾经历过一次。
区别只是,前世的薛家是被奸人陷害,这辈子的李丞相却是咎由自取。
但对于李舒泽来说,不论他的父亲是多么大奸大恶之徒,那也是对他温柔慈祥的父亲啊。
血脉亲情,不可割断。
李舒泽离开皇城,对薛琬来说,则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倘若他不走,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到时候,他才不会管对错,只会认为自己才是害了他父亲的仇人吧?
区区一个李舒泽而已,她并不害怕,可是,这势必会让萧然为难。
这就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场面了。
所以,如今这样,也好。
薛琬捶了捶萧然的胸口,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们的人会一路保护你的泽弟向西,等他到了青牛镇,也会有人暗中相助,帮助他顺利地落脚。”
倘若李舒泽不是萧然的朋友,她或许都不能动这点恻隐之心。
毕竟,前世的襄阳王一家几百口人,可都死在了李丞相手中。
襄阳王的世子和郡主,多么纯真可爱善良的人啊,他们可是以谋反罪被处斩的。
而李家,其实只是死了李丞相一个而已。
李舒泽未来在青牛镇的平静生活,可是襄阳王世子和郡主永远都无法企及的梦境了。
从兰亭回去之后,萧然和薛琬的生活又恢复了原状。
薛琬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将李丞相的名字划掉,下一个便是甄国舅了。
小花赶巧正从外头回来,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名字,当即就气呼呼,“这个甄国舅,我早就看不顺眼了。除了八小姐那件事外,这个人可真不地道。”
她嚷嚷着说道,“小姐,咱们在外头的生意最近很有些不太平,下面的掌柜都告到我这里好几回了。听说,每家店铺都有流浪汉滋事。可这皇城的流浪汉,谁不听十一的话?他们怎么敢?”
薛琬皱了皱眉,“还有这等事?”
小花气得不行,“我找十一手下负责街头的阿九问过了,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那些新来的。”
她冷哼一声,“我昨天就亲眼看到,几个流浪汉假借追打,将咱们店里的东西毁掉了,人家一溜烟跑了,都找不到人赔。我看着,那几个人都是练家子,步伐整齐,下盘很稳,训练有素,绝对不是乌合之众,想来一定是有组织有阴谋的。”
那些是假流浪汉。
是有人派来捣乱的。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大概率还是受训过的人,不是军队出身,就是护卫。
这样的人,不是寻常人可以差遣得动的。
再加上,对方盯着的都是最近手中最赚钱的几个铺子,还偏偏都和甄国舅的生意有冲突。
所以,小花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那些流浪汉的幕后主人是谁。
不是甄国舅的话,她小花两个字倒过来写!
薛琬拍了拍小花肩膀,“好啦,不要生气了,我把这个人弄趴下,给你出气好不好?”
小花用力地点点头,“嗯,好!一定要弄趴下,不,弄趴下怎么够,这人那么坏,整个皇城的商人不知道受过他多少的欺压,咱们就应该将他斗倒才是!”
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小姐,我最近太忙,一直没有机会问你,八小姐后来怎么样了?”
圆月接口说道,“怎么样?凉拌了呗。”
薛玥大过年的送了两封信来皇城,一封送到了靖宁侯府,靖宁侯不肯看,非要让白姨娘自行处理。
白姨娘每次说起,靖宁侯都顾左右而言他,显然对这个女儿,早就已经放弃了。
但信件上的事实在非同小可,白姨娘不敢擅自做主,就去了二房。
太夫人当即决断,要将此事告知甄国舅的夫人。
至于,甄国舅夫人知道此事后怎么做,那就和薛家无关了。
在太夫人眼里,这个孙女儿在被发现和甄国舅的奸情那天,其实就已经死了。
甄国舅夫人又不傻,当然不可能真的将薛璃大着肚子迎回来。
那可是侯夫人孝中怀上的孩子,这孩子若是出生,薛璃自然活不下去,可是甄国舅的一世英名可也要没了。
甄国舅怎么样,国舅夫人倒并不在意。
但她还有未曾婚娶的儿女,这影响实在太大了,她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甄国舅夫人应该也是当机立断了。
至于结果,薛琬并没有刻意去打听,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薛璃最后并没有出现在皇城就是了。
据说,正月十五那日,甄国舅从江南那边忙生意回来,回来之后就病了一场,那也许就意味着薛璃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不过,管它呢。
许多事,都是自己作的。
在薛璃迈开第一步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结果的。
要么像前世那样得到一切,要么像今生一般失去一切。
博一把自己的命运,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
小花闻言叹了口气,“所以我早说了,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触目所及,全是渣男。
靖宁侯就不提了,渣得已经算是清新脱俗。
其他的男人,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她抬头看了一眼薛琬,忽然又补充了一句,“呃,老爷除外,咱们老爷还是很专一的。公子爷除外,公子还是个孩子,以后长大了也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