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神圣抉择日。
白爵起了个大早,好好地洗漱了一番之后,从衣柜里取出了昨晚吩咐家仆烫好的校服——白色的军制校服穿在他身上没有一丝皱褶,合身又优雅,整齐扣好的衣领领口衬着修长白皙的脖子,颈后是一戳被衣领压着微微翘起的黑发。
站在镜前的少年面容精致,目光高傲而冷漠。
目光扫过自己的唇角,稍有迟疑——
不小心想起了昨天被男人含住唇瓣时那微妙的触感,说实在的白爵倒是并不排斥法伊瑟身上的味道,只是他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并不正常……嗯,很不正常,两个大男人,这是在干嘛呢。
偏偏法伊瑟在他不高兴或者生气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对付他——
主要也是因为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相比起“一条狼”更像是“一只小奶狗”,因为看着身高体壮的”保镖”法伊瑟不高兴,总是对他张牙舞爪嗷嗷瞎叫……法伊瑟心情好的时候,任由白爵在他身上呼哧呼哧地挠来挠去上嘴瞎咬,有时候被它咬得恼了或者疼了,就用爪子摁着它的脑袋换个清净。
有一次大概是摁得狠了,白爵爬起来后骂骂咧咧,转过身对着趴在地上的法伊瑟那张干净的脸很幼稚地刨土,法伊瑟被泥土溅了一脸,干了坏事的人还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在那“嗷呜呜”地瞎叫……法伊瑟受不了了,张口,一口将小奶狗的嘴给含进自己的大嘴巴里。
……………………然后世界清净了。
法伊瑟觉得这个法子真的好用,屡试不爽,以至于后来长大了,有了人形——
他还这么干。
白爵刚开始还知道反抗,后来,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当法伊瑟的行为让白爵变得死猪不怕开水烫……白爵索性就随他去了,毕竟两人在这么干的时候,白爵大脑通常都是放空的,确实有利于消减怒火。
“……”
算了。
纠结这个干嘛。
他脑子有病我还跟他计较?
将昨晚的事儿抛到脑后,在慢吞吞地给自己系领带的时候,白爵在心里过了一遍最近学会的组合键操作——由五十三年前(联邦纪年2688年,星际2518年),被联邦军部将领格兰将军在与帝**部的边境争夺战争中首次被运用,「从高空以机甲的重力为补助迅速坠落并击打重击敌人」,这个动作对于机甲操纵者本身的敏捷能力和机甲膝部轮轴关节灵活程度有非常高的要求,因为被归属于“可能摧毁对方机甲的s级重度打击动作”,所以哪怕是机甲实战相关专业的学生也是二年级下班学期才会接触到理论姿势……
白爵准备用这个组合动作在今天的竞技场内一鸣惊人。
……至于谁那么倒霉成为他一鸣惊人的垫脚石,就不关他的事了。
“——推动拉杆释放机甲能量,05秒内同时完成释放机甲重力、推动燃料拉杆至高效率,警告红灯亮起02秒内做出反应让机甲跳跃升空并在半空调整推动燃料拉杆至低效率,跳跃至25米上下1米范围内浮动机甲因为高效率驱动发动机过高热量开启闭合模式发动机冷却自由下落,落地前距离地面3米上下浮动05米摁下紧急制动开启机甲……”
咚咚敲门声响起,少年的碎碎念戛然而止。
白爵系领带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不耐烦,直起腰却并没有理会敲门的人,果不其然三声敲门后,门外的人自行推门走了进来。
“早安,少爷。”
短暂的一声问候,站在白爵房间门口身穿黑色军制校服的男人在进屋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站在落地镜前的少年,蓝色的瞳眸微微一亮后,他微笑起来:“昨天事情太多,倒是忘记说了,一年级的白色军服很适合你。”
少年毫不领情地翻了个刻薄的白眼。
仿佛并没有看见少年的白眼,男人三两步走到少年身后,伸手替他整理好领子,一边缓缓道:“我刚才在门外听见了你在复习「克利马斯重击」。”
白爵一顿,从镜子里瞥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听墙角很有趣?”
此时男人手还放在他的领子上,指尖在他的发梢轻扫而过:“请不要告诉我你今天准备在竞技场使用这个动作。”
白爵:“是又怎样?”
“不行。”法伊瑟毫不犹豫地拒绝,语气却依然缓和温吞,“这是s级重度打击动作,整个动作稍有一个操作失误就会导致您和机甲一同从高空坠落,后果不堪设想……哪怕是机甲实战专业的学生也是大二才接触到这个动作的理论而非实操也是有其根本原因在的。”
白爵转过身,拍开男人的手指:“我要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管?”
面对少年毫不掩饰的抗拒,法伊瑟脸上的温和与耐心没有丝毫的动摇,他注视着少年的眼睛,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这个动作很危险。”
白爵轻哼一声,也跟着再重复一遍:“你管不着。”
法伊瑟想了想:“更何况我认为以少爷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必要在神圣抉择日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你又不追求那些奖学金。
至于出名,还有比你更出名的新生吗?
“为什么?”白爵理直气壮地反问,“如果我偏要呢?”
白爵对自己被外界各种诟病的情况了然于心,虽然对此类谣言持嗤之以鼻态度,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准备在神圣抉择日这个重要的日子好好表现自己——韬光养晦、低调做人什么的,他并不需要,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