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寒冷的深夜,暗巷里的野猫一如既往地翻动着垃圾堆,寻找着食物,老鼠在流淌着脏水的水沟里上蹿下跳,如同野猫的邻居好友,破烂木板上刻着的“三瘸子”的字样早已开始褪色,渐渐模糊而无法辨认。
那同样破烂的店铺却由内而外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一丝光亮。店铺中,老板在泡着两杯咖啡,迎接那熟悉的客人。安德里亚斯把咖啡端到萨拉查面前,萨拉查似乎在思考,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一个包裹放到了他面前。
“我能弄到的就那么多,我也只能帮到你这里了。”安德里亚斯的声音相当低沉,“我还是最后劝你一句,你这么做,不会改变格拉斯兰的未来,我们这类人依旧不会受到爱戴,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反倒,会加深我们年轻的国王对巫师的仇恨。”
“我…可能要令您失望了…”萨拉查说道,“我这么做,从不是为了改变什么格拉斯兰的未来,这与我无关。我不在意未来会怎么样,我没有您认为的那么伟大。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我没有办法放弃复仇,这是我必须要做的,否则我没办法和自己过得去。这件事结束以后,我立马离开格拉斯兰。”
“所以呢,仅仅因为你心中的仇恨?我原以为你会更多人民的利益着想。”
“我没有办法忘记,也没有办法原谅。”萨拉查的声音冷冰冰的。
“像你这样才华横溢的巫师,应当做出一番更伟大的事业。”
“可我并没有想要做一番什么伟大的事业,我也没有希望自己的名字会被记载在魔法史中,我只想那个人死在我面前,那我的使命也完成了,您就当我是个自私的人好了。”
“那个原先住在我家附近善良的小男孩到底怎么了?”
“他长大了。”萨拉查回答道,“他看到了太多世道的炎凉与险恶。”
这个破旧的店铺陷入了一片寂静,气氛如同降至冰点。萨拉查的眼中已看不出任何情感,跳动的烛光倒映在那黑眸中。这时,他突然感觉到附近有魔法的力量在涌动。这是梅林赐予他的天赋,他的判断绝对没有错。
“怎么了?”安德里亚斯问道。
萨拉查做了个手势,示意老板不要出声。他抽出了魔杖,悄悄地来到门前,然后猛地打开门,破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暗巷内空空如也。
“没有人,把门关上吧。”老板平静地说道。
“我刚才明明感受到外面有魔法的在涌动,我觉得是个巫师。”萨拉查怀疑地说道,慢慢地将魔杖收了回来,“而且,我开门的时候,您是否有听到异常的声音?”
“那是门的声音,这门太破了,你太精神紧张了。”
萨拉查仔细思考了一下,事实上,开门的那一瞬间,不只是门发出了响声,与此同时还夹杂着一种爆破声,像是巫师幻影移形或显形的声音。
“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他,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老板严肃地说,“当年救你的时候,我的刀明明割断了他的喉咙,伤口很深,血是飞溅出来的,他的动脉理应断了。可是几天以后,他又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的脖子上毫无伤痕。”
萨拉查的神情也瞬间严肃起来,他皱起了眉头,说道:“你确定那一刀是致命的。”
“完全确定,就算是魔法也没办法治愈那致命的伤口,那刀本身就是黑魔法制品。”老板说道,“我怀疑,他可能是个法术高强的巫师,或是有魔法的帮助,不过这么想似乎还是不可思议。”
“他若是是巫师,何必和同类人作对,这说不过去…”萨拉查思考着。
“总之,不管是为什么,我要提醒你万事小心,这个人不如你所想的那样简单。”
清晨,胡同里的木屋一如既往地充满生机,巫师们围在长桌周围吃着早餐,罗伊纳有些心不在焉地捣弄着碗里的麦片粥,她的目光落在萨拉查的身上。萨拉查已经早早地吃完早餐,他穿上一件大衣,准备离开。
“真不习惯,我差点都忘了萨拉要去城堡当侍卫了。”戈德里克语气里有些讽刺。
“那么现在你该想起来了。”萨拉查淡定地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了木屋。
“萨拉这个人还真是有些让人猜不透。”赫尔加说道,“好好的去城堡干嘛呀,那里都是国王的人,若是发现他是个巫师就麻烦了。”
“他只要不用魔法就没事,不过这举动确实无聊透了,我总觉得萨拉有些事情瞒着我们。不过他要是不说,我们也不好过问。”戈德里克说道。
“能出去多好啊,我也想出去下城区走走。”埃克多一脸惆怅,似乎不能出去禁锢了他向往自由的天性。
“你是肯定不能出去的了,现在整个下城区都贴着你的画像通缉你,至少也先得等着风头过去再说。”赫尔加说道,“罗伊今天兴致不高啊,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噩梦?”
“哦…没有…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吧。”罗伊纳说道。
萨拉查穿过中心城区,城堡大门前的两个巨大的石狮雕像依旧安然地矗立在那里,他想起前天这里还是一片混乱,两只石狮第一次被赋予了生命。他跨进那城堡大门,终究还是来到了这对他而言如战场般的地方,好几个月前,自己就在计划着这天了。
“你就是新来的侍卫吧?”一个高大的士兵对他说道,“萨拉.格林。”
“没错,是我。”萨拉查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