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亲王的脸‘色’却恢复如初,“宋老将军莫要生气,这恐怕并不是文丞大人的本意,文丞大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
莫千岑听怡亲王如此说,突然长揖到底,“怡亲王爷不愧为我朝第一贤王,北路吃紧,为大局计,六千大军自该驰援,至于玄‘门’之事,还请怡亲王爷体谅。”
怡亲王现在已是心中雪亮,二皇子的生母与陈家家主有姑表之亲,陈家一向都扶持二皇子,现下正是建立功业的好机会,陈家又怎能让这样的功劳落入其他人手中?
况且北路战事吃紧,谁也不敢指责陈家的不是,文丞大人就算有心相助,现下时机也不成熟,自己之前倒是错怪他了。
怡亲王虽然年纪尚轻,但心思转得极快,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利害。反倒是宋德胜,虽然年纪比怡亲王大上许多,但却还没明白其中的道理,“莫老弟,如此我西路军岂不是势单力薄,却又怎么能坚守的下去?”
莫千岑也不起身,“王爷,文丞大人还有话要小的捎给王爷,若那魔‘门’势大,待无法收拾之时,可令韩元韩道长主持大局。”
怡亲王皱了皱眉头,“韩元?”
莫千岑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文丞大人便是如此吩咐的,他还‘交’代微臣,不日另有一路人马驰援王爷,王爷尽可放宽心,此战虽有惊却无险。”
听了这番话,怡亲王与宋德胜都是心中一喜,怡亲王城府较深,还没说什么,宋德胜却猛地一拍莫千岑的肩膀,“莫老弟,文丞大人有这样的‘交’代,为什么不早讲出来,却让王爷和我好生担心。”
莫千岑看怡亲王已被自己说动,便压低声音道,“文丞大人的本意是让王爷多坚守些时日,倘若北路征讨大军有了转机,西路自然不再吃紧。”
怡亲王心中一动,莫千岑这番话他倒是从未想过,起初只觉得三路大军本是有考验三位皇子之意,现在想想确实如此,一旦北路大军将北胜洲妖修击溃,此处的妖族自会赶去支援,毕竟北方富庶,而且毗邻‘花’都,物产丰饶,乃是北胜洲妖魔志在必得之地。
怡亲王和宋德胜本来甚为恼火,但莫千岑毕竟不愧智囊之名,这一番分说,竟让两人彻底改了心思。
莫千岑看目的依然达到,冲怡亲王再拜了一拜,“王爷,微臣还有要务在身,这便辞别王驾千岁。”
宋德胜一把拽住他,“老弟,你这却又要去哪里?何不留在这里陪老哥哥一起辅佐怡亲王爷,共谋退敌之策。”
怡亲王也缓步走下台阶,“宋老所言正合孤意,莫卿便留下来吧,小王日后自会上表朝廷,陈请文丞大人恩准。”
莫千岑摇了摇头,“王爷厚意,老哥哥深情,莫某感‘激’涕零,奈何莫某还要赶赴南北两路大军处,将文丞大人的诏令一并送到,军情十万火急,实实是耽搁不得,莫某日后便在‘花’都恭候王爷与老哥哥凯旋归来。”
怡亲王与宋德胜再三挽留,莫千岑依然坚持要走,无奈之下,只好将莫千岑送出帐外数十里才作罢。
梁言武自从黄金大帐中返回,又有三日过去,左路军赵‘玉’刚所部苦苦支撑,依然快要被北胜洲的妖族攻破,雪片似的战报送到自己案上,梁言武双眉紧锁,却是束手无策。
“大人,大梁国遭逢此劫,言武实在难以自处,恳请大人指点‘迷’津,拯救我大梁国数万子民。”梁言武站在帐中,呆呆地望着帐外明媚的月光,忆起自己写给文丞大人的密信,却久久未曾有任何回音。
正思索间,突然有中军‘侍’卫冲入帅帐之中,见到梁言武,纳头便拜,“梁将军,大事不好。”
梁言武眉头一皱,“何事如此慌张?”
“回梁将军的话,左路军赵将军与王将军已然败退,眼下正朝我中路军大营而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侍’卫额头见汗,这消息委实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吸了口气,将刚才所说重复了一遍。
梁言武得了这消息,一言不发,那‘侍’卫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热闹了主帅,今日非要掉了脑袋不可。
“你去吧,传令各营,准备迎接左路军入账,待我亲自迎接赵将军与王将军,共同拒敌。”
梁言武并未发怒,那‘侍’卫如遇大赦,连忙答应下来,退出了帅帐,将梁言武的将令传了下去。
左路军已经彻底崩盘,梁言武知道自己再无退路,他的中路军很快就要与北胜洲的妖魔正面相抗,为今之计,只有先将赵‘玉’刚与王天泰的人马安顿下来,稳定军心才是第一要务。
梁言武整了整袍服,正要出帐迎接,突然刚才报讯的‘侍’卫又一次慌慌张张地闯入了帅帐。梁言武的脾气虽好,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他,梁言武也是动了真火,沉声喝道,“什么是如此慌张,入帐前难道不晓得通报一声么,若有再犯,提头来见。”
那‘侍’卫见梁言武面沉似水,吓得结结巴巴,“禀将军,‘门’外来了使者大人,让将军出帐迎接?”
“什么?”
梁言武闻言顿时大怒,何人如此放肆,军情如此紧急,他身为中路军统帅,负有策应三路人马的重任,竟然有人让他出帐迎接,难不成是怡亲王本人亲至不成?
梁言武心中盛怒,猛地掀开帅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没想到‘侍’卫并没有说假话,帐外确实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