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府正堂中,一群士兵列成两队,邵正明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样貌粗犷的男子,头发雪白,额头有几道浅浅的皱纹,一身劲装,壮硕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
“邵大人,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呀,让我等了这么久。”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潘久年的声音响起,低沉的嗓音带着威严和愤怒。
“怎么,让你等这么一会儿就有意见了。”回复潘久年的是范仲文,听到范仲文的声音,潘久年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本搭在桌子上的双腿也放下来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范相,来人,摆座。”看见范仲文以及身后的邵正明几人,走的慢吞吞的,潘久年知道这是范仲文故意为难自己,他命令一下,一个军官就抬着椅子摆在他的一边。范仲文很自然的就坐在潘久年的身边,其他人都站在一边。
“范
相,你也知道,我哪孙子死了,凶手也已经证实了,为什么不把人交给我。”潘久年知道范仲文在这里,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
“此人不是凶手,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潘家。”范仲文反驳道,潘久年看着范仲文,如果是其他人,他早就一掌拍死对方,可对方是范仲文,他只能忍着。
“范相,你这是准备包庇凶手吗?”潘久年质问道。“不是包庇,他不是凶手,给你潘家,世人怎么看正明,你抬头看看上面皇上赐的字,要对得起这四个字。”范仲文指了一下头顶的正大光明四个字。
“难道我那孙儿就这么白白死了吗?”潘久年有些气愤,这是在打他们潘家的脸,现在全城都在看潘家的笑话,自己必须给一个交代。
“正明,你们三个去把聂离带来。”范仲文把三个人支开。
“潘帅,此事我也有了解,你不觉得漏洞很多吗?至少聂离是凶手这点太巧合了。”范仲文看着潘久年,看他今天的阵势,是不拿到人就不会走的。
“我自然知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就是那么巧合呢。而且全城都在看潘家,潘家的人也在等我一个答复,我今天必须带走他。”潘久年丝毫不退让,他把军队带来,就是为了把聂离带走,大不了今天闹一场,他不信拿不下此人。
“你就如此冥顽不灵,看这么多人,你是准备强抢了,人我给你带来,我范仲文就坐在这里,看你怎么处置。”范仲文看着潘久年,虽然他武功不怎么样,但气势丝毫不弱。
“范相,一个普通人的生死,你何必看的这么重要。”潘久年实在想不通范仲文为何如此死脑筋,或者那句冥顽不灵应该是形容范仲文的,用一个普通人的死平复一场风波,这笔交易,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们也是普通人。只是身份不同罢了,但记住,一个国家就是由这些千千万万的普通人组成的,今天,你能用一个人的牺牲来平息一场风波。那么明日,你能用所有人来换吗?如果真是那样,国家到底是什么。”范仲文看着潘久年,目光如炬。
“我是一个武夫,你说的什么国和家,我不管。我现在只要一个人。”潘久年知道范仲文占理,但他不想争辩。
“老师,人带来了。”聂离站在下面,感受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个精壮的男子,那双目光最为灼热。
“好,人给你带到了,今天你可以把他杀了,明日我就可以启奏皇上。”
“范相,你这是在逼我。”潘久年语气更加低沉,自己可以杀了,但如果被范相把这事捅给皇上,虽然皇上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对潘家和他的声名却是巨大的冲击。
“不是逼你,只是要你做出一个选择。”
潘久年沉默了,良久,他下定了决心,看着聂离,杀机隐隐显露,范仲文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
他们永远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当所谓的权利支配时,他们的生命显得如此弱小和脆弱。
听到范仲文的叹息,聂离就知道潘久年要干什么了。
但他不会认,他们纵然是普通人,却可以不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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