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簾笑道,「大人,這傳言從何而來,奴婢並不得知。但奴婢唯可向大人說的是,自在五萬年前,掌劫女仙下凡助了軒轅中皇,攻破南國都城,斬殺了蚩尤與刑天。蚩尤不必說,確實已死,而刑天更不用說了,當場被中皇斬去首級,傳聞,他的頭顱滾落至赤水,身首異處,死狀較之蚩尤更為淒慘。如此狀況,大人怎會相信那無稽之談?」

召雲斜睨美眸,盯著面色淡若的飛簾,瞧不出半點異樣,卻仍是說了,「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也該聽過,傳言非空穴來風這個說法。」

「這個自然。」飛簾說道,「雖說今日與大人再次相見,奴婢與大人細談不多,但奴婢從大人談話中察覺,大人是智者,且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女,如此身份,大人更該冷靜細想。倘若刑天果真仍活著,飛簾又何苦冒險越過火炎山,風雨奔波的來到軒轅國,只求個好日子可過?更別說刑天豈會讓奴婢逃到軒轅?若他真活著,知道奴婢妄想來到這軒轅國,定會痛下殺手,因為奴婢必會為求邀功,而將其藏身之處全盤托出。即便奴婢過去與姝雁是故人之交,有主僕之情,他又與姝雁情感非同一般,可在這紛亂之時,他顧得了情份嗎?」

召雲不語,僅是凝視著飛簾,只見她目光熠熠,並無半分閃躲之意,瞬然間,那滿腹的疑問也只得先吞下。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好好問問,何況,現下最重要的,是將她按置在姝雁的身邊。

「也罷,今日妳初來乍到,又是勞苦奔波的,問了妳這麼多,想必妳也是累了,我命莫嫣領妳去梳洗一番,好好歇息吧!」

語落,隨即喚了方才那名小姑娘,召雲說道,「今日起,莫嫣就跟著妳了。雖說妳是後到的,但以妳的應對進退,也足以調教這個小丫頭,讓她更加長進。莫嫣,往後可得好好侍候飛簾姑娘,可懂了?」

莫嫣答應了,只見門上早已候著的舟兒這才入廳向召雲微服了身子,隨即扶著召雲離了花廳。

「今日起,飛簾姑娘就由嫣兒服侍了。」見二人離去,嫣兒才笑瞇了眼,微服了身子,「今日鬧騰了一日,姑娘必是累了,嫣兒這就帶姑娘去房間梳洗歇息。大人方才也交待了,明日一早就進欽天宮,面見大卜女官的。」

飛簾僅是頷首,並未回話,隨即跟著嫣兒行至另一處偏殿院落。她望著眼前莫嫣的背影,恍然間似乎看見了昔日的召雲。飛簾不禁揉了揉兩鬢,稍稍回了神。她豈不知召雲在想什麼?雖說這嫣兒看來無害,一派小花小鹿的天真可愛,但人心會變的,別說人了,就連神的心思,也都難以捉摸,又有誰會知道,眼前的莫嫣往後是否會變成現今的召雲?

待莫嫣領著她進了一處乾淨几明的屋子,飛簾索性行至莫嫣跟前,輕笑說道,「嫣兒,雖然大人說妳是來服侍我的,但我心上仍過不去得很。我才初來,而妳本就待在這明硯閣了,沒道理妳來侍候我的。更何況,我知妳是南國人,這關係就更不同一般了。這樣吧,在外人面前,我們只做做樣子就罷了,私下,我們算是姐妹。我自認比妳年長得多,妳只管叫我姐姐就行了。」

「這怎麼好呢?」莫嫣說道,「再怎麼說,姑娘昔日也是個女官呢!何況,嫣兒是被派來侍候姑娘的,怎好跟姑娘互稱姐妹?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嫣兒知道了姑娘與大人的關係,認為嫣兒撿了高枝兒,妄想飛上天了。」

飛簾說道,「我實說吧。這明硯閣裡,我是初來乍到的。原本,我只想進宮裡,當個平平凡凡,不為生活煩愁的宮娥罷了,卻偏偏被召雲大人瞧見,來到了這院府裡,妳不知道我心裡慌得很,就算大人當我是故人吧,但她是何等的身份地位,我怎好高攀呢?若照妳說的,我才是那攀高枝的人了。當我知道妳是南國人時,心裡真是高興!又聽到大人將妳指給我時,我心裡大石才微微擱下了,好歹我有個可說話的人,感覺上也不孤伶了。我相信,妹妹妳一定明白我那種心情吧?」

嫣兒嘟著嘴,瞧著一臉愁悶狀的飛簾,心頭不覺一暖又一軟的,不自禁的拉著飛簾的手,眼睛也微紅了,「姐姐這麼說,嫣兒倒是不好意思了。想姐姐昔日也是風光的。看姐姐的模樣,又是聰明伶俐的,嫣兒只求這九洲眾神們,讓姐姐早日再回到那光榮的風采,到時,姐姐別忘了嫣兒才好!」

說罷,嫣兒立即取了衣裳,笑著對飛簾說道,「有了姐姐,嫣兒心裡真是開心。雖說今日才和姐姐初識,但像姐姐這麼好風采的人,又同是南國人,嫣兒今天心情真是特別好。姐姐這兒稍坐坐,嫣兒去替妳張羅沐洗的東西。」

語落,小小的身影行至屋後,獨留飛簾坐在廳上。她看著門外的長廊,內心五味雜陳。她看得出,嫣兒是真的一派天真,從她面上笑,她的眼裡盛著歡喜,連她的步子都是雀躍的。打從一進明硯閣內,留心張望,這處院府雖有南國遺族,可大多仍是中皇軒轅的族民,雖同是宮娥,可軒轅與南國舊民的待遇仍是有著差別的,否則,嫣兒也不會說出那番但求日子安然的話來。

飛簾行至門扉,望進那高聳的尖塔——那應是明硯閣的正殿吧?她輕吁長氣,目光鎖在那雕著雀鳥的窗櫺上,指尖輕輕撫過那細緻的刻紋,然眸心漸漸冷了起來。

「保全自己嗎?」飛簾喃喃自語,不禁憶起了軫宿,唇畔不禁勾起無奈一笑。

萬一,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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