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不紧不慢地下着,整个小圣贤庄像盖上了一层棉被,雪花落在深蓝色的大海上,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天色与大海都一片黑沉,海面上寒风凛冽,室内却一片旖旎,至三更时分才逐渐安静。
玲珑整个人仿佛被拆散了一般。一开始她很想咬他一口,可那时她疼得动不了。到了后来,莫说咬他,她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等他终于不知第几个最后一次紧紧抱着她停下时,玲珑最后绷着的弦也乍然断了,不管不顾地昏昏沉沉睡过去。只是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她睡得也并不安稳,即使在梦里也皱着眉。
朦胧间,身上疼痛的地方有了丝丝凉意,好像有人在帮她擦拭着身体,伤处被碰到,她疼得哼了几声。随后疼痛处有了丝丝冰凉,渐渐地,火辣的痛感缓解了许多。玲珑逐渐放松下来,贪婪地感受着那凉意。
张良心中有些涨疼,即便是在如此昏黄的灯光下,她全身青紫的痕迹也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原本嫣红的唇也微微红肿,看着实在是有些小可怜。
他的动作很轻,直到瓶子都空了,才将手洗净,小心地掀开被褥躺在她身旁。经过方才一番折腾,她似乎又觉得冷了,这时感受到身旁的热度,便无意识地蹭了过来,准确无误地钻进他怀中,接着像抱被子一样极为自然地抱住了他,有些冰凉的小脚也顺势钻进他小腿间取暖。
化不开的笑意从唇边溢出,张良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柔软成一汪温泉。
他慢慢凑上去,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大约是由于那唇有些凉,梦中的人突然惊醒了,像是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她带着惊吓地往回缩。
他急忙小心将她搂住,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别怕,是我,子房。”
怀中的人迷蒙地睁开眼无措地看着他,好像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但是听了他的话又有些迟疑。
“子房......”说的话也像是呓语。
“嗯,是我。”张良温柔地看着她,声音很轻,生怕再将她吓到。
“子房......”
“嗯,是我在这里。”
她终于渐渐松懈,慢慢蹭了回去,在他的臂弯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坏......”
张良不敢再动,直到她的呼吸逐渐均匀才小心地抱着她睡过去。
大雪又下了整整一夜,冬日的微暖的阳光照进来时,玲珑终于悠悠转醒,这一夜她竟然一个梦也没做,她一睁眼便看见眼前凸起的喉结。玲珑眼中逐渐清明,脸颊渐渐由白变成粉红。想到昨晚,她没忍住又往被窝里看了看,他的手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暖和得让人只想融化,玲珑从被窝中探出头,粉红的脸立刻就变成了通红。
昨夜的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出来。玲珑这才有时间好好消化,原来夫妻睡觉是那样睡的。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丢脸和难为情,她竟然稀里糊涂地就被他那个了,就和当时稀里糊涂就被他亲了半天一样。
可随即她又觉得,他实在是太可恶。
“夫人醒了?”张良的声音十分清晰,一听便是早就醒了。
玲珑想,自己刚才偷看的动作定是又被他看见了,顿时就想张口咬他,但是刚凑过去,又作罢了。反正,她又舍不得对他怎么样,还是不要费这个劲了。
张良见她不说话,立即便揭开一些被褥,准备查看她身上的伤。玲珑一慌赶紧揪住被子,将自己和他紧紧裹住:“不许看。”
张良也不同她抢,被子下的手一用力将她抱过来,轻声问:“还疼得厉害么?”
听了他的话,玲珑心里惊讶万分,竟然好得这么快?除了有些腰酸,竟然不太疼了,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摇摇头,又赶紧点头。
张良眸中浅笑着,随后用手肘撑着枕头看她,缓缓低头。
她急忙伸出手捧住他的脸,不让他继续向下。刚刚睡醒,玲珑的声音带了一点酥软,神色间比起之前的娇憨也多了一丝媚态:“我要起来了,今日还要去拜见师叔。”
张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时还早,等会儿再去也不迟。”
玲珑急忙又道:“儒家最重礼数,晚辈早些去是应该的。”
张良伸手捉她的手:“今日大雪,师叔年纪大了,近来起得迟。”
他顿了顿,又略带受伤道:“既然夫人不喜欢......”
虽然知道他是在故意装可怜,但过了这么久,玲珑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这招。她泄气地捧过他的脸乖乖地吻了一下,带了点撒娇,又有点认命般地委屈:“那你轻一点......我疼……”
张良哑然失笑,似乎心情很好,压着她加深了这个吻,随后将她连着被子一起抱过去,便不再动了:“再陪我睡一会儿。”
玲珑愣了一下,正要生气他又逗她玩,他又低沉着嗓音道:“别动,你身子还没好。昨晚是我不好,一时控制不住。”
他原本明明没打算那般欺负她,却没料到那种事根本不是他想停就能停下来,说到底他也才是头一回。
她心里一软,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今晚应当就不会疼了。”他垂眸看着她,别有深意道。
玲珑反应了一会儿,接着胸口急促地起伏。她忍了又忍,眼见他依旧是神采奕奕餍足的模样,心里实在是憋得慌,最终还是没忍住咬了他一口。
她的模样实在像极了一只被人拎住脖子的小老虎。张良将她的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