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记得陈姑娘、不对,现在应该是卢家少奶奶了,她不是有孕了么?”田从焘干脆岔开了话题。
郝罗博见他不想提,也就顺着他转了话题:“她写信的时候已经生了,是个女孩儿,听说陈府卢府都很高兴。”
说到这,田从焘又想起来问:“变法一事,陈希炳有什么想法没有?”
“听恒亮说,曹国公私下曾言,法是好法,这人么……”恒亮是曹国公世子陈皎明的字。
田从焘闻言有些惊讶:“他说的人,是指……”
郝罗博道:“想是说李环那一干人吧。”李环现在已经开始在山西清丈土地,听说闹得鸡飞狗跳,有好些山西著族要去东都告御状呢。
田从焘一想也对,陈希炳说的应该不是田从熙,他就算有那个胆子,也不会跟自己儿子直言说起。他跟郝罗博又聊了一会儿,外面来人报,说丛侍卫有事求见。田从焘想起自己吩咐他的事,让郝罗博先下去,单独把丛康叫了进来。
“殿下,您吩咐的那件事办好了。”
田从焘笑问道:“可还顺利?”
丛康回道:“回殿下,顺利的很。那于大人看着清高,实则是个官儿迷,于小姐一抽到了那支上上签,于大人立刻就动心了。要不是有他从中推波助澜,这事儿还没这么快呢!”
田从焘问了几句细节,深觉满意,让丛康自己去领赏。
丛康谢完恩却不忙告退,又跟田从焘回报了一些东都市井里流传的消息。比如新升了翰林学士的姜坤,家里儿媳妇既有贤名又有才名,谁知竟是个河东狮,年后光因喝醋就打死了两个丫头;再比如曹国公府的五姑奶奶刚嫁去肃国公府不久,就跟丈夫起了争执,肃国公府的小公子年轻气盛,居然因此好些日子不回家。
“有这事?那曹国公就没为女儿出头?”田从焘感兴趣的问道。
丛康看他有兴趣,讲的更卖力了:“这却怪不得曹国公,他应是还不知道此事呢!听说苏家规矩大,陈家五姑奶奶嫁过去之后,除了三朝回门,再都不曾回过娘家。您想想,他哪知道女儿和女婿吵起来了呢?”
“可是苏翔一直不回家,他就不觉得奇怪?陈府总有陪嫁的下人,也不回去禀报么?”
丛康道:“那苏家小公子是去了肃国公世子麾下,估计曹国公没察觉有异吧,至于陈府的下人,似乎是不敢擅自回府。”
田从焘不明白了:“既然苏翔是去了苏群那里,你怎么知道他是因为跟妻子吵架才故意不回家的?”
丛康嘿嘿笑了几声:“这个嘛,都是市井传言。那苏小公子也有几个纨绔朋友,酒酣耳热之际,难免要说出来一些,这不就传到了属下耳朵里了么。”
田从焘一叹,世事就是这样,该知道的人懵然无知,不该知道的人却什么都知道了,“你一会儿去把这事说给郝公子听。”他不方便做什么,还是让郝罗博提醒陈皎宁吧。
丛康应了退下,出去先领了赏钱,然后特意拉着郝罗博去喝了一顿酒,酒后假作无意的把这桩八卦说给了他听。郝罗博听了也很诧异,就在给陈皎宁回信的时候,顺便提了这件事。
于是在田从焘接到皇上新封了一位于昭仪的消息的同时,曹国公夫人病逝的消息也传到了长安。据说陈府的五姑奶奶因此回陈府住了好久,一直到陈夫人出殡之后,才由丈夫苏翔亲自接回苏家。
“恒亮说,一时没拦住,让两个小的把苏翔打了一顿。”郝罗博捧着信乐不可支,“苏家竟然也没多理论,就这么认了这件事。”
因当初陈皎明遇袭,陈家的事他们都知道一些。这位五姑奶奶是刚刚病逝的董氏夫人所生,下面还有两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此番她在婆家受气,陈希炳虽然要给女儿撑腰,陈皎明作为长兄也要教育一下妹婿,但到底都是不好动手的。反而是这两个弟弟,出手打人也就打了,大不了说一句年轻气盛不懂事,心疼姐姐,苏家能怎么样?
而且新帝到目前也没有想用苏家的意思,连太后都不给他们撑腰,面对实权派的亲家,他们自然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