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清风堂“开堂九虎”之一------严子墨,那日他骑着“雪野追风驹”,带着随从广强和另外一名随从顺着官道,顶着烈日,狂追着那个荣昌和参茸商行的伙计铁彪。
一口气,三人跑了足有四十多里路,到了三岔路口,广强先是把马停下来,“墨爷,我们到底走哪条路?”
严子墨拿起马鞍上挂着的水囊,打开口,狂饮了两口水,“他奶奶的,这天真是秋老虎,暴晒不留情啊,这路我走过,左边那条去往狐狸崴子方向,中间地去往裕山方向,右边的才是去往哈尔巴岭方向,继续追吧。他跑不了。”
“墨爷,按理说咱们这马怎么也跑过他那马车呀,何况你的那可是良马呀,会不会有诈啊?”
“没准他比咱们还急呢,救他的主子他不着急?就算是有诈,咱知道老贺有难,怎能坐视不管,回头让老大知道,我成什么人了?快点走吧,路差不了的,我那老贺兄弟-----你可千万别遭什么罪呀,平安就好啊,广强,快点给我追。”说完,这严子墨催马顺着右边的路追了上去,那两个伙计的马自然是追不上他了,但也尽量紧跟着。
就这样,一溜气,三人又跑了三十多里路。
“墨爷------您是等等我们啊-----”广强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叫着。
“吁----”严子墨有点生气了,“我说你们俩个呀,能不能快点?晚了老贺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爷,您可得担量着我们点啊,我们的马能和您的宝马良驹相比么?知道您着急,可是眼见这两边山高林密的,咱们没有个互相照应也不行啊,您还是将就我们一下吧。”广强由于跟着严子墨年头多了,也敢说话了,那个伙计不吱一声。
“刚子,你怎么不说话?”
“小的尽力跟上吧,我只认一个理,爷您让我能够吃饱饭了,我就是您的人,有事听您吩咐,毫无怨言。”
“哦-----,你小子在这里等我呢,我就是那么一说,也提醒咱们爷,我们必须彼此照应着,这大山里不比在家里,这年头吃剪径这行饭的可不少啊。”
“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我将就你们一下,咱喘口气就得继续赶路啊。天将近傍晚就看不清路了。”严子墨此时的心理多少有些疑惑,那个铁彪到底去哪里了?按说也该赶上了呀……
天近傍晚,这山间的路越来越狭窄,严子墨他们一行三人走走停停,又跑了将近五十多里路。
“爷,我们距离哈尔巴岭还有多远啊?”
“据我估计,再跑个一百五十里就到了,此处名叫阿齐赫连岭,再往前走二十里就是困鹰崖了,过了困鹰崖,再翻过三道岭往东边一折,就进入哈尔巴岭了。也不知那个铁彪到底去哪里了,难不成他跑得比咱们快?我可不信。”
“爷,说句您不爱听的,我感觉其中好像有诈,要是谁给咱们设的套,让咱往里钻,那可就危险重重啊。”广强很机灵地说。
“可你说全新京城还有第二家的荣昌和么?他如果不是荣昌和的人,他怎么有那个咱们清风堂的‘九虎’腰牌?我猜想多半是山匪把老贺的腰牌送到荣昌和,让他们拿钱赎人,所以才有这姓铁的小子赶车去接应老贺。”严子墨伸手从背后把手枪拿了出来,拉出弹匣,检查了一下。
“爷,你说老贺叔出了事,他的家里就没有可靠的人了么?这么大的事就没有人去知会卢老爷一声?我们是不是有点鲁莽了呢?”
“说什么呢?谁鲁莽?小兔崽子,就算是有个下圈套,又怎么,总之我断定,老贺兄弟出事了,他和我是过命的交情,我能袖手旁观?说的都是让我生气的话,有那么一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有哪个奸人给我下套,我也要钻他一钻,把他给破了,让他知道他墨爷不是好惹的。爷我十四岁出来闯江湖,怕过谁?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什么阴奸损暴之人没见过?别怕那个,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清风堂的兄弟。”
“那咱们要不要让刚子回去向卢老爷报个信,一时有个闪失,也好让卢老爷知道实情,以策万全啊?”
“我说你怎么这么磨叽?你以前不这样啊,怎么地,怕了?怕了,你就回去,我一个人去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严子墨有点不耐烦了,下了马,在路边解着手,脸色始终阴沉着。
那个广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严子墨当时那阵子,心中甚是牵挂着贺文华,就没有想那么多。
弄得真的好像是这广强怕死似的,广强不再说话,骑着马,心事重重地往前走,那个叫刚子的伙计的马都超过了他的马,他也没有再超过去。
严子墨心想,这小子今天唠叨这些,难不成我真的是太冲动了?他上了马,继续催马前进,也许是大山之中的环境越来越幽深,也许是心情的原因,他想不清楚,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回想着当年贺文华在松花江把自己从冰窟窿中捞上来那一幕幕,他焦虑的眼泪不自觉地留了下来,文华呀,当年没有你的舍命相救,哪我老严的今天啊,为了我,你的腿永远地瘸了,可你从来没有怪我的意思,今天你遭了难了,哥我拼了老命也要救你出来呀,否则我怎么心安啊……
广强还是没有忍住,催马超过了刚子,“爷,是小的不好,这些年和您一起走南闯北,好吃的吃了不少,见识增长了不少,本领也大有长进,跟您在一起就是痛快,爷等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