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熟悉的石子路上,不同的是身在三十四年前,抬头一看,周围的栅栏是白色木头砌成的天然围墙,上头的油漆还是光鲜亮丽,围墙内静静躺着沉睡的人,我不自觉走了进去,想起了琴的墓地,走到对应的方位,当然,前方还是一片泥土地,岛上居住的人大部分还是年轻力壮,实际上搭起的墓碑并不多。
我知道这片墓地将会是满的,和我说话的大部分人都将归于此地,其中一个还是属于刚才和我谈话的琴,就连每天见面的安迪都无法在此找到归属之地,如此一想,不自觉产生一股淡淡的哀愁。
如果命运之神在我面前向我展示它的能力,冥冥之中是否有一条线牵引我去完成属于自己的旅途?
它所给予的信息实在太少,我不知道该如何完成它所想要的,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
“终于找到你了?”夏河强劲的手抓住我的手臂,我回过神来面对他,或许眼前的这个人在不远的日子里也将成为墓地中的一员。
“你怎么在这里,还哭了?”他见我默默不语,心急如焚,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着急的神情一览无遗。
“随便走走不小心晃到这里,你呢?怎么过来的?”说完用手背在脸颊上抹了抹,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流泪了。
“琴说你不知道为什么跑出去?原本是她想出来找你的,刚好遇到我们回来。”夏河见我开口说话,松开在眉间紧皱的额头。
他们真的是一群可亲又可爱的人,相处这些天已经慢慢的产生情感来了。
“我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是不是想到难过的事情?”
我低头不语,不知道自己哭成什么样,又怕回去让他们担心,只好对他说:“陪我走走好吗?”
夏河答应一声,他走在我前面,又遇到两条岔路,一条是往小木屋的,只能陪我往海边的方向走。
岛上的海岸线非常长而曲折,夏河避免去市集的方向,深怕让我见到当初跳海的地方,反而往另外一边的浅滩走。
浅滩的海浪受限于滩上的坡度,海上打上来的浪潮比起沿岸边的还要缓和,远远的浪潮翻起的浪花在此没有任何的作用,最终停留在沙滩上只是一波一波上升的海水。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为大海铺上一层绚烂的外衣,落日正好浮在上方,金黄色的光芒并不十分刺眼。
夏河动作利落的跳上其中一个树干,借着脚蹬的力量又跑到对面更高的树上方,他俯身往下,伸出一只手,我并没有任何犹豫的举起手,刚好搭在他的手掌上,他一用力,直接把我往上拉起,力气比我想得厚实,我弯腰抱着一根粗的树枝,他小心的扶着我调整坐姿。
我们爬到大约一个人的高度,树干随着我们的移动而发抖,我们找到树杈的地方,眼前的树叶替海景造就天然的相框,衬托中间最自然美好的景色。
“好美哦!”我发自内心赞叹。
“美吧!”夏河自夸的小心在我一旁坐下。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和缓。
“这座岛,除了翻越那座山之外,这里所有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夏河胸有成竹的拍着自己的大腿。
“包括古堡吗?”我刻意的朝他开了一个玩笑。
“当然不是。”夏河让我抓到语病,不好意思的抓头。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把目光放在很远的海面上,夕阳移动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碰到海面上。
“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一个人过来,坐着发呆,看看夕阳沉入海底,想通了一些事,然后回家。”夏河目光柔和的望着前方的大海,好像要把自己的心事投入海底,让海接收他内心不能说的秘密。
“你也有不开心的事吗?”我觉得奇怪。
“有,不过仔细想想其实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一道坎过不去罢了。”夏河扬起嘴角,我无法从外表想象他内心藏有多大的秘密。
我的何止是一道坎?若是把我遭遇的经历告诉他,他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一群海鸟忽然出现,有秩序的在空中盘旋打转,集中在海的一个区域,看准时机准备俯冲,运气好的海鸟第一次舞动翅膀从海浪中向空中飞去时,坚固的嘴叼着一块偌大鲜美的鱼肉。
“琴说你跟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夏河想要借由其他人更了解我。
“哦!她怎么说?”午后我们还彼此讨论过相似的话题,不知道跟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她说你来自繁忙的都市,一时间要心静下来是一件很困难的,所以想不开的事才会在内心纠结好几天。”琴说的是对的,可是每个人都有跨不去的阴霾,如同她对安迪的。
“她说得没错。”我皱起眉头,没想到自己让人看得如此清楚。
“你打算离开吗?”夏河忽然间冒出一句。
“什么?”
“回到你的地方?”夏河的语气中充满不安。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也许说出这句话会让他嘲笑,可是已经找不出更加贴切的字眼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沉没的夕阳一半在海面下,海上染成一片晕红的色彩,天边的彩霞开始出现变化莫测的图样。
“只要你用心去听,会知道自己身在哪里的。”夏河换另外一个姿势,他将脚踩在树枝上,蹲在上头。
“太深奥了,我听不懂。”我抱住旁边的树杈,深怕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夕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