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狂暴战”施豹,带着一千多一手腰刀一手盾牌的“防战”,盔甲、盾牌和刀具全部涂黑,趁着黑夜发动了突袭。这支军队已经是施家堡最后的可用于出击的军事力量了,生死存在在此一战。
应该说夜袭在初期十分顺利,或者至少看起来十分顺利。施豹本来还担心敌军会留在船上过夜不容易偷袭,但事实就是大半个港口都成了红毛鬼和鞑子海盗的驻扎地,他本来还担心敌军会有大量的夜勤岗哨,结果事实告诉他“防御松懈”,一千多刀牌手几乎是大摇大摆地钻进了敌营,然后开始放火和杀戮的既定工作。
然而,施豹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听一声炮响,大批鞑子海盗和泰西红毛人从四面八方杀出,看似“防御松懈”的营地,其实早已摆好了口袋阵。施豹见势不妙,忙集结兵力准备杀出一条血路,为了鼓舞士气,他的站位比较靠前,身先士卒砍的飞起,然后……没有什么然后了……
火器时代的来临很大程度上抵消了“勇将”的体能优势,天神下凡一般的无双战将只存在于冷兵器时代不是没有道理。虽然早期的火器命中率堪忧,但哪怕是百分之十的几率都是不可忽略的,更何况是多挺燧发枪齐射,除非是真-天神下凡,否则都得跪。
施豹就是非常不幸地“得跪”之人,由于正和一群鞑子海盗缠斗在一起,他根本来不及对红毛人火枪手的齐射有所反应,虽然淄川军产的胸甲挡住了柔软的铅弹,但巨大的冲击力并没有就此消失。可怜施豹“二刀流”刚刚练成不久,就以内伤扑街的方式画上了宣告了谢幕。
费恩-范-沃肯发出一声得意的欢呼,他当然知道这一轮齐射中死掉的“友军”比敌军只多不少,但又怎么样,死掉的都是他眼中的“黄皮猴子”而已!更何况崩掉的怎么说也是个头目,值得搭上这么多炮灰!
此刻的施豹正痛苦不堪地趴在这片生养他的土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中迎接他的终结。如此好斗勇狠之人并不怕死,却难以接受这彻底的失败——本来……本来不应该是挺顺利地把鞑子和红毛人杀的血流成河,然后把他们通通赶下海的么可……可为什么……会是这样……
施家堡完了……彻底完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分明听见了狞笑声,以及感受到一把尖刀没入了他的颈项。
侯大根并不在意喽啰的死亡,侯大根亲手了结了垂死的施豹,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胜利,但还不够,远远不够!不把陈德的手下杀的一干二净,金银财宝都抢来,甚至把陈德本人的首级挂在船头让海鸟啄成骷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至于这个过程中投靠谁的势力,给谁当走狗,他都无所谓,根本无所谓!
仇恨和贪婪驱使下的侯大根,对着困兽犹斗的夜袭部队进行了最残酷的屠戮。这并非此战的全部,各头目率军乘势追杀,甚至一路攻入了施家堡内部,与此同时,堡垒的深处腾起了骇人的火光。
侯大根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高声骂道:“狗娘养的逆贼……快灭火!别让财宝都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