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四年五月底到六月初,李氏朝鲜的王京——汉城的攻防局势可以基本概括为——
“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妈妈要进来……”
“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
如果你觉得以上的画风太过低幼,那么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硕詹:“我大清雄兵远道而来,快快打开城门迎接!否则就是里通海寇,勾结伪明!全城都要碎尸万段!”
李倧:“……”
没错,由于朝鲜王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他干脆不回答。虽然理论上说大清是李氏朝鲜的宗主国,大哥发话了,小弟不回答就是冒犯,但事实就是李倧既无法接受清军入城的要求,又没有直接拒绝的胆子。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拼了老命地龟缩防御,以期能撑到镇江侯援兵到来。
硕詹显然也很明白李倧的心理——“这朝鲜王不听话,给我狠狠地揍!”当然还有“多派斥候巡视江边,一有敌情马上禀报!”
“喳!”
应该说硕詹的命令是挺有道理的,援军只可能来自汉江下游,也就是从明国来的船队,至于朝鲜其他道的“勤王大军”他们敢来你居然认为他们敢来!
事实证明了硕詹的猜测,在攻打汉城开始的三天里,朝鲜“勤王军”虽然口号喊的震天响,但真正敢跑到汉城外围的寥寥无几,而这寥寥无几的朝鲜官军甚至不需要清军亲自出手,那些大部分还挥舞着棒子的朝鲜仆从军已经够了。被“鞑棒子”狠揍了一顿的朝鲜勤王军迅速逃离了战场,至于被困在汉城内的国王、王储的安危,由于保命要紧,他们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肃清汉城周边的同时是彻底的掠夺杀戮,王京果然是王京,都城周边的繁华程度还是有的,在这番掠夺中一方面是大批大批的朝鲜百姓死于非命,另一方面则是“鞑棒子”的数量急剧增加。这么多“廉价人力”显然可以“大力出奇迹”,硕詹有关填平汉城护城河、挖壕沟、土台架炮的方略进行的相当顺利。
“伪明余孽会的,我大清一样会!那群逆贼不就是战船厉害一点么到了陆地上,屁都不如!”硕詹的叫嚣一半是实际想法,另一半是壮胆,毕竟他都没把虚弱不堪的李氏朝鲜作为主要对手,而真正的对手出现前,总要紧张激动一下的。上天也没辜负他的紧张和激动,六月初二,汉城西侧终于发现了明国镇江侯船队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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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朝鲜人修城也真是不上路子,为啥在汉江北边呢若是当初把城修在江南边,那就舒坦多啦!”
在旗舰“翻江蜃”号之上,黑面武人赵应元正在吐槽,他的意思无非是如果汉城在汉江南边,那他们就很容易“从水上断了鞑子的后路”,可汉城偏偏在汉江北边,那……那只有老老实实地打陆战了。
“不过也好,水战炮船猛轰,铁船乱撞虽然刚猛,但也挺没劲儿的,真男人就要近身打肉搏,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狗鞑子和鞑棒子的苦胆破了,胆汁儿是绿的……”赵应元说着就去擦拭他那口鬼头大刀去了,但其实他也知道随着火铳的发展和与铳刺完美配合,导致鬼头大刀的意义越来越小,你一刀下去对面人头飞起来是一个斩获,铳刺捅进去一个小而深的伤口也是一个斩获,他还用这大刀的原因就一个……情怀。
当赵应元以擦刀的方式表现他的“情怀”的时候,乙邦才正用千里观山镜查看着汉城方面的清军及朝鲜仆从军,随后他做出了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点火,把飞天眼升起来!”
曾在济南之战中大放异彩的飞天眼,现在已经成为镇江侯军队的标准配置之一,而且数量也比当初多的多。这次“抗清援朝”携带的飞天眼就有十个,而乙邦才足足放了五个出来。
现在的飞天眼依然是系留热气球,但比之前的更大,载重量也更多,上面的人不再限制于半大孩子,不太胖大的成年人也带飞的起来。而由于是六月天,今天刮的是偏南风,这一点非常重要。
这是观察和监视,更是裸的示威,乙邦才、赵应元等人知道这是镇江侯的“机关术”,和孔明灯原理差不多,而清军可能听说过济南之战的某些传闻,但朝鲜人估计是真不知道了。而事实证明,当汉城城头的朝鲜兵丁、汉城城内的朝鲜百姓看到五个巨大的“不明飞行物”的时候,反响是十分剧烈的,而这种剧烈的反响也引起了“大人物”的注意,乙邦才很快收到飞天眼上乘员的旗语汇报——
“朝鲜王出来了!”
此刻的朝鲜王宫内,李倧正伸着脖子看那些空中的巨物,一段时间后看到有东西扔下来,朝鲜王急忙派人去捡,结果发现正面是“坚持战斗,鞑清必亡”的传单,背面是“一拜昊天、二拜后土”的符纸。
在镇江侯船队为这座绝望之城带来希望的同时,昊天教的精神触角也渗透进了这里。然而现在的李倧显然没资格想那么多,他能确认的是——这批援军确实有“神鬼不测之术”,所以或许他们真能打跑清军,保住李家的江山
相比于朝鲜王李倧,王储李淏的反应要剧烈的多——“这正是杀光鞑子,摆脱虏廷控制的绝好机会!快去与城外的鞑虏决战!”可没有硬实力的支持,这种“强烈的反应”终究是雷声大雨点小,别看那些朝鲜军官一个个嘴炮能力惊人,仿佛清军覆灭就在眼前,但真让他们去出城迎战?你没喝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