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雄辉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洛英继续苦笑：“高杰后来死于许定国的暗算，没错，就是庄子固传记里那个职业坑队友的许定国，他的儿子高元爵收集残部，愿意投靠史可法，并拜史可法为义父，结果史阁部以高杰流寇出身，全家做恶多端为由，硬生生拒绝了高元爵的请求……”
“服了……我真是服了！哪有送上门来投靠自己的军队还不要的，史可法败亡的真不冤，只是可怜了扬州城的百姓……”毛雄辉陷入了思考，越想越觉得难以破局，“……这样一想就难办了……自己发展兵力不足……投靠史阁部又不靠谱……难度要变戏法变出钱和兵来？”
洛英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确实要变戏法变出钱和兵来啊。”
毛雄辉听了挠头：“难度说要在城里搭个戏台表演魔术？那才能弄到多少钱啊？我倒是客串过一次妖术师的角色，可惜你不是真的魔法少女……”
洛英在毛雄辉耳朵上咬了一下：“嗯哪，你是不是真的妖术师我不知道，但我是如假包换的魔法少女啊。”
毛雄辉摸摸洛英的额头：“不对啊，没发烧啊？”
洛英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正色道：“玩笑时间结束，认真模式开启，嗯哪，大狗熊，我问你，你觉得怎么样来钱最快？”
“打劫？”
“否。”
“走私？”
“否。”
“横征暴敛？”
“否。”
“那么就只有……等等……”毛雄辉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铸私钱？”
“看来我的大狗熊不仅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mua～”洛英在毛雄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舞动，“嗯哪，我找到了。”
毛雄辉接过洛英的手机，上面是一篇有关明末清初货币变迁的论文，第一作者是洛青阳，里面大段的文字可以跳过不看，真正关键的是对崇祯通宝、弘光通宝和顺治通宝的材质、重量、尺寸的分析，还有详细的图样。
“一份厚礼，不是么？”洛英圆圆的娃娃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而且你说过在岱山有大量的铜锭储备，后面的事情……我相信你能摆平的。”
洛英回到桌椅之上，拿出笔墨和纸张，飞速地把信息从论文中誊写到纸面之上，纤细的手指跳着奇妙的舞蹈，文字和图画仿佛初春的嫩枝般生长，片刻之后，洛英小心地吹干了墨迹，把纸递到毛雄辉手上。
“你的毛笔字很漂亮，和你本人一样。”
“过奖了，只是工整而已，当初我爷爷让我练了好久的字帖，多少是有些用的吧。”洛英抓起几块绿豆糕塞进嘴里，在享用甜食的时候，她的笑容简单快乐的像个小孩子，“嗯哪，方才说的只是第一件事情哦，在这个制度崩溃，私钱遍地的乱世，铸造私钱其实算不了什么大事，还有第二件事是招兵，想好怎么扩军备战了么？”
毛雄辉说：“现在岱山岛的兵力，满打满算有二百多人，严格训练自不用说，真正的问题在于如何让新兵见血，毕竟无论如何训练，如果没有亲自经历过杀戮，到真正的战场上也是要掉链子。”
洛英点点头，闭上双眼开始了思考，许久，她睁开眼睛说道：“倒是有一个让新兵见血的地方，比如说在山东……”
“我的小姑娘，你是在说登州么？那地方确实匪盗如毛，不过也是走私商人和人贩子的乐土，攻击登州的话，且不说实力够不够，光一个利益问题就足以让陈大哥反对……”
洛英摇摇头，然后神秘地笑了：“作为一名有专业机构认证的魔法少女，选择好施法目标可是头等大事。嗯哪，其实我的意思是不是登州，而是青州，你知道崇祯十七年九月的‘青州之变’么？”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毕竟历史学的没法和你比……但至少从字面上理解，是一场兵变？”
“是一场先成功再失败的兵变，它的失败，标志着山东境内亲明力量的彻底终结……”洛英用了五分钟讲述完这场来去匆匆的兵变，其中一些细节让毛雄辉扼腕长叹——“赵应元和杨王休都是条汉子，死于李士元、韩昭宣这种卑鄙小人之手真是太憋屈了！”
洛英苦笑了一下：“嗯哪，一个朝代的灭亡本来就是憋屈的过程，赵、杨二人的悲剧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缩影，不过，”她的声调高亢起来，“既然知道了，为何不尝试改变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