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很多。
非常多。
真他奶奶的多啊……
这就是假满洲兵甲喇章京邢猛和绿营兵守备冯烈对汹涌而来的“逆贼主力部队”的第一印象,然后他们先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虽说毛贼和妖女的势力以“火力强大”、“兵精粮足”、“以少胜多”等特点著称,可谁也没规定他们不能爆兵啊
能武装一个超级精锐的资源,或许能武装好几个普通精锐,十几个普通兵丁,几十个炮灰杂兵,而这几十个炮灰杂兵一起上,还真不一定揍不死所谓的超级精锐……至于那种少量精兵突破了大量杂兵的阵型,虎入羊群般一路杀过去的“通常情况”,隐含的前提是“足够的恐惧”。
至于现在……邢猛和冯烈确实感受到了“足够的恐惧”,只不过恐惧的不是对手,而是自己……黑压压的昊天教徒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战吼声、喊杀声连成一片,竟然隐隐有几分“气吞山河”的势头,但是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邢猛和冯烈也不是没见过大队大队的饥民和流寇,他们或许也不怕死,可绝对没有如此的弥天杀气和压倒性的震慑……
“一定是明国女巫的恶魔邪术,让上万的信魔者一起发了疯!”阿尔曼德-范-德奎普做出了符合认知的判断,然后拼命催促雇佣兵队里的牧师和炮手干活。问题在于牧师们卖力的念经并不能阻止泰山……或许你说阿尔卑斯也行……压顶般的不利态势,而三磅青铜野战炮在没法吓倒敌人的情况下,造成的直接减员对于庞大的数量来说,根本就不够看……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放铳!”
“开炮!”
“砰砰砰!轰轰!”
阿尔曼德-范-德奎普去过几十个国家(当然大部分都比较小),自以为见多识广,比戴鹏那样的鞑靼野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和欧洲一流的火器部队那是谈笑风生啊……结果一看到对面那些脑洞大开的土制“炮车”,他的眼珠子凸了出来——“上帝啊,居然还有……这么玩的……啊啊啊啊……”
看过明末一些武器图谱的人都会感叹那天顶星一般的神奇脑回路,而把那些天马行空的设计化为能使用、有威力的实物,则包含着一个适者生存的达尔文系统,通过“优胜劣汰”的未必是威力最大的,但好歹是最实用的,其中还包含那些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的——譬如说那些驴拉多管毛竹炮车,优点是一次可以倾泻大量的弹药,缺点是每一lún_gōng击之后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来重新装填,还有那种依然是驴拉,管子比大抬杆子还长的“长管毛竹炮车”,优点是射程可以达到在土制火器中很“论外”的两百步,缺点是膛压对于非金属的炮管来说实在太高,炸膛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没关系,反正昊天教徒们也没指望这些土玩意儿可以持续射击,即便是手持制式燧发火铳,身上还有胸甲的精锐,也在一轮射击后上了铳刺,加入了肉搏的行列。唯一让大伙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泰西红毛人脚底抹油溜得快,以至最先进入白刃战的对手是绿营兵,不过这真的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是对头,那就杀,杀完了打扫战场,战利品……人人有份!
没错,昊天教组织的教(洗)育(脑)、训练只是士气来源的一部分,而“战利品收益”则是更加重要的一部分。这种情况或许看起来不够“高大上”,但却非常符合人性,而附加的规定则是在战斗结束前不许私自攫取财物,违反者……揍他丫的!
在“比烂”为常态的古代战争中,能做到“令行禁止”已经能算是强军了。而基本上降卒和壮丁的绿营兵显然不是这群杀红了眼的昊天教徒的对手,很快被冲的七零八落,危在旦夕。
“大伙小心,值钱的玩意儿要出来啦!”
现在的昊天教徒们完全是一副“胜利者”、“捕食者”的心态,看到清兵中那些浑身板甲、扣着桶盔,简直如同“铁甲机关人”一般的绿营亲兵,八旗巴喇牙护兵冲过来的时候,竟然是对斩获的兴趣远远超过了考虑能不能打过。好吧,这所谓的“铁甲机关人”来自毛雄辉和洛英授意王秀楚画的几本以机器人为主角的画册,而这板甲显然是泰西红毛人的手笔。
正所谓“无论在什么时候,装备强力都是妥妥的”,这些盔甲异常坚厚,手持双手大剑,反正看不到脸所以总像是从中世纪后期及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里跑出来的家伙,确实能免疫绝大多数冷兵器的直接攻击,因此他们有恃无恐,因此他们一边狂笑一边横冲直撞,而那些方才被吓破苦胆的炮灰杂兵们,看到己方牛逼人士出马,一个个也狐假虎威地嚣张起来。
“杀一个逆贼赏赐xx两银子啊!”
这个“xx两”数值一直在稳步增长,“我们能赢”的肥皂泡也越吹越大。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当一连串金属撞击声在那些冲阵的板甲亲兵、板甲巴喇牙护兵身上传出,形势又是一变。
这些花了血本购买的板甲确实防御力出色,就算是用梭镖镖头正面戳刺也很容易被其弧面滑到一边,无法真正的破防。但如果多个梭镖手联合起来集中撞击一个板甲清兵,那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毕竟“高防御”虽然能吸收、减免伤害,但动能这玩意是守恒的,无法消弭。
所以那些“铁甲机关人”一般的家伙还是毫无疑义地被撞翻了,而全身板甲加桶盔少说也有几十斤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