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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川西门告破的消息传到桑千总的耳朵里的时候,他本来是拒绝的,可当铁一般的事实duang的一下砸在他的脸上,又duang的一下敲在他的背上的时候,拒绝什么的,已经是天大的奢望了。
城外那些骑兵的动作也证实了这一点,他们放弃了佯攻,直接绕向西门去了。桑千总花了很大的劲儿才克制住一头在城墙上撞死的冲动,然后斥责自己为白痴的苦恼一路奔涌上来。傻啊!自己是这真傻的没边了,逆贼明着声西击东,实则声东击西的诡计咋就没看出来呢?桑千总在心里抽了自己一百六十八个耳光,可他也知道这毛用没有,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活下去——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对面骑兵甚多,跑掉也是不可能的,那么只剩下了一个办法……
桑千总恶狠狠地把目光投向县衙的方向,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哼哼!
淄川县衙,知县老爷颤抖着听着不断逼近的杀伐与叫嚣之声,而衙役的汇报更让他有呜呼哀哉之感。
“启禀老爷,大事不好,城内的刁民和已和杀进来的逆贼合流,黑压压的一大片怕是不下两千人!”
“启禀老爷,大事不好,邹大户的米店、王大户的钱庄、吕大户的布店都被逆贼抢了!”
“启禀老爷,大事不好,官仓已经被逆贼攻破!”
“启禀老爷,大事不……大事这次好了,桑千总带着兵丁来救援县衙!”
一直处于提心吊胆精神紧绷状态的知县总算松了一口气:“快!快让桑千总进衙门来!只要能守住半日,我大清八旗雄兵一至,逆贼皆成齑粉矣!”此后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或者说进行的太顺利了,当看到桑千总顶盔戴甲,英(灰)姿(头)飒(土)爽(脸)的身影,知县大人各种甜言蜜语,就差跪下喊爹了。桑千总也非常配合地让手下驻(占)守(领)衙门的关键位置,脸伤挤出一堆微笑:“知县大人敬请放心,末将已经找到击溃逆贼的方法……”
知县仿佛快要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桑千总真乃我大清之良将也……”然后他了脸色变了,“桑千总,你这是要做什么……”
桑千总发出狰狞的冷笑:“哼!要你的命,换老子的命!”他手下的兵卒一拥而上,把知县及其亲信全部抓了起来,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大骂、大哭和咔嚓咔嚓时间了。
由于千总桑祥的及时跳反,淄川之战比原计划结束的更早一些。但现在绝不是开庆功宴的时候,因为探马来报,和讬、李率泰及麾下的清兵已经休整完毕,离开济南向着淄川方向前进,当然了,陪同他们还有方大猷手下干将袁方及其伪军,还有数量庞大的驮畜、辎重以及壮丁。
青州联军的后续力量业已抵达淄川,但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支运输车队。搬空这里!尽可能地搬空这里!分兵去防御淄川城是给亏本的买卖,所以宁可给清军留下一座有骨无肉的“荒城”!在刚才的杀戮与抢劫中释放了血性与仇恨的“刁民”们,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的,都已经被绑上了青州联军的战车,除了跟着一头走到黑外,他们已经无路可去,而反过来说,那些在淄川之役中被作为猪羊被狠狠地割肉、放血乃至屠宰的人(主要是官僚、富商、财主及相关随从),对青州联军的仇恨也是刻骨铭心的。
“后世某位和你同一姓氏的伟人曾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残酷的、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战争。现在,我也多少明白一点他老人家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面对淄川城内一片狼藉的惨状,洛英在毛雄辉耳边悄悄地说下她的感悟。而毛雄辉则大笑三声后,也在洛英耳旁压低了声音:“这条时间线上的历史学家可能会奇怪,一个身为金枝玉叶的郡君怎么会有那么‘革命’的立场,而传说中的青阳子,怕是要成为马、恩级别的神秘精神导师了。”
“嗯哪,估计未来的历史学家真的会这样讲,前提是我们真的打赢了,”洛英望向西边,也就是敌军即将来袭的方向,“陈船主和赵将军的部队都在淄川之役中出足了风头,此后的青州之战中,我们可得拿出点本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