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范中举在洛英越来越尴尬的目光注视下侃侃而谈之时,程一刀等人则已经强化士兵的训练了。
如同以蛮力自居的翟五和尚一般,刀法出众的程一刀也是选择了刀牌掷弹兵为主的兵种模式,而和注重秩序、强调配合的矛铳阵不同,刀牌掷弹兵需要的第一是力气,第二也是力气、第三也是力气!
力气更大才带的动更多的木柄震天雷,才能把木柄震天雷扔的更远,才能一手端着盾牌,另一手挥舞着刀片子冲锋的更快,刀片子砍下去的威力也和人手臂上的力量直接相关,胳膊上没有疙瘩肉的人轻飘飘地挥刀——你这是来笑死人的么?
即便是在寒风凛冽中,也要挥汗如雨,天天练月月练年年练,程一刀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现在他们付出的是汗水,将来鞑子和红毛人付出的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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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闷头苦练士兵体力的程一刀、翟五和尚,以及铁了心的要以秩序及配合取胜的霍金等人,熊二杠子心中其实是有心事的,只不过他现在不敢说出来,因为……那是有关自己的兵器。
一招鲜,吃遍天,样样都会就是样样稀松,熊二杠子脑子里反复转着这几句话,实战兵器就那么几种,要么足够长,先发制人,要么单手可持,足以和盾牌配合,相比之下自己和死去的哥哥用的钢叉,高不成低不就,虽然理论上可以招架敌方兵器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但由于钢叉比长矛短,实战中坑爹……不,是坑哥的很!
熊二杠子痛定思痛,心想自己的亲哥就是被一根“超长”的铁矛戳中面门而死的,加强面部防护是毛哥和面瓜的事,以后要用“超长”的矛把清兵统统戳死则是自己的事,正好毛雄辉一个劲地问诸位在实际训练过程中有没有发觉可以改进的地方,熊二杠子就建议把矛加长、再加长!
“加长长矛?”毛雄辉思考了一会儿,“好吧,这其实是把双刃剑,一方面更长的长矛有能强化矛铳阵在攻击距离上的优势,但另一方面却导致敌兵一旦近身,长矛手更加周转不灵。解决的办法……应该强化火铳手的近战能力,那玩意儿这年头已经有人捣鼓出来了,叫什么‘铳剑’还是‘铳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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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没错,这正是范中举现在的想法,本来信心已爆棚的酸秀才在郡君礼贤下士的注视(他以为)下将自己深思熟虑的克敌之策(又是他以为)详细阐述,却横遭粗暴否定,以至于只能去给丘八们教书,真是大才小用(还是他以为)。
他不服!范中举打心眼儿里不服!除却四书五经外,酸秀才对兵书、史书也颇有研究(他是不会承认他看的其实是演义小说和奇闻异事的),母马策反公马这等妙计明明在唐代安史之乱中有人用过,只穿前半身盔甲的战术早在春秋之时就有据可查!结果范中举的解释被郡君硬生生噎里回去——“范先生真会说话,可据我所知,当初李光弼巧施美马计针对的是叛贼放养状态下的公马,而非在战场上使用,至于春秋时的前半身盔甲,范先生博闻强记,不会不知道春秋时的战争是仪式化的,往往会约定交战地点,偷袭绕后战术就算赢了也会被其他诸侯鄙夷的事情吧?”
“……”头上冒虚汗、手直抖的范中举最终还是怂了。俗话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么以此类推,秀才遇到和丘八沆瀣一气的宗室女子,也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呜呼哀哉!吾苦读圣贤书十余载,今日竟为糊口而屈从,圣道之不存,世间之纷乱,可悲,可叹!
此刻“呜呼哀哉,可悲可叹”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老神棍海越树神父,此刻的他正对着六子和其他被收容的半大孩子念经,这经文是被esa和她的首席骑士特殊关照过的,基本上是这个调子——
“老早,老天爷造天地,那时候天地都是一团浆糊,老天爷的魂儿晃晃悠悠地飘在泥汤子上,老天爷说要亮堂些,于是就有了光亮,老天爷瞅着亮堂堂不错,就把亮堂堂的和黑乎乎地分开了,亮堂堂的是白天,黑乎乎的是晚上,还有早晨和傍晚,这就走老天爷造天地的第一个日子……”
还真别说,这些乡土气息浓厚的经文远比那些半文不白的版本更容易被新来的“羔羊”们接受,海越树神父在淄川城也确实又发展了一批新的信徒,可老神棍内心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他总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esa和她的首席骑士控制之下,这种感觉不好……非常不好!
可是神迹……海越树神父确实在青州之战中目睹了神迹,这足以说明那个esa是蒙神庇护的,既然耶和华老爷子都这态度了,他这么一个神的仆人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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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范中举心里窝火但只好认命,海越树总觉得不对但尚能自我安慰之时,暗中集会的淄川各帮派首领则是磨刀霍霍、杀气腾腾。
洪老歪的两个眼珠子精光四射,话语中三分愤怒,七分贪婪:“财大气粗、欺人太甚,还以为是牯牛,其实是只肥羊!”
这是黑话,但罗烂眼听的明白:“那群狗官兵抓了六子,却没有乘势杀过来,铁定是军粮充足,但人!这群脑袋被驴踢的下贱货色还以为施粥能收买人心?哈,哈哈哈……”
赶来串联的另一个头目陆五狗表示不服:“俺看见官军盔甲鲜明,刀枪闪亮,恐怕不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