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六,是李小花大婚的日子,考虑到翟五和尚心急如雷火的性子,这个日子至少在他的定义中不属于闪婚。而李小花半个多月前还流浪街头,现在却成了新娘子,那可真是“幸福的和花儿一样”。两人成婚的时候来了很多人,包括那个神神叨叨的“洋和尚”海越树在内。
最近因为太多士兵要成婚,忙的不亦乐乎的海越树神父,已经越来越搞不清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中国天主教化还是天主教中国化变成天爷教了。他的初衷显然是前者,而实际实行起来却是后者,看着一群信徒不喊“天主保佑”倒喊“老天爷稀罕你”,他都不明白这福音究竟是不是传到了。不过尽管如此,他却还是很喜欢生活在现在的淄川城,因为这里不仅吃的饱饭,而且还洗的上热水澡啊。
和某些故意朝死里黑中世纪欧洲人从不洗澡的历史发明家所传的谣言的不同,实际上在罗马帝国衰亡后,洗澡对于欧洲人来说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往坏里说,洗澡是罗马帝国奢靡享乐、荒淫无度、必将灭亡的象征,而且瘟疫横行的时期,平头百姓洗澡导致伤风感冒和自杀也没啥区别……但从好里说,洗澡,尤其是贵族洗热水澡,确实是一种高档的享受啊!
请客入浴在中世纪后期欧洲上流社会非常流行。十五世纪巴黎一个富商宴请国王,以便使国王关注他们的问题,因此没有忘记在入席前做好沐浴的准备……官让-都维在王后夏洛特于一四六七年九月来其官邸进行晚餐时,准备了四场热水浴,不过由于王后身体欠安没能入浴,随从的贵妇人都没拒绝,其中有路易十一的情妇波蕾特-德-夏龙。而国王路易十一在九月二十二日到巴黎行政长官德尼赖斯林家中晚餐时就见识了三场豪华的男女共浴。沐浴也是家庭接待客人的一种礼仪,《特利斯坦和伊赛特》这本书就详细地描述特利斯坦从战场上归来,回到爱尔兰情人伊赛特家浴的情状:特利斯坦与伊赛特一丝不挂地在浴盆中嬉闹,不违避旁边的马克尔国王的密使与一些男女仆人。到了十七世纪,也就是以奢靡和阶级分化著称的巴洛克时期,欧洲人对洗澡的态度更是两级分化到了极点——有十多年不洗澡自以为圣洁的,也有巴不得一天到晚都泡在澡盆里不出来的。
海越树神父是个地位比较低的神职人员,因此他虽然没见过,但好歹听说过在欧洲那些国王、大贵族的宫殿、城堡中其实有装饰华丽的私人浴室,洗澡成为款待贵客、标明身份的奢侈行为。而在淄川,他居然看到了简化版的,虽然和奢侈华丽绝缘,但确确实实是热水澡啊。esa说泥垢中潜藏着无数撒旦的爪牙,而热水、石灰、草木灰、蒸汽和银会杀死这些小魔鬼,让人远离疾病,这种疗法是老天爷的意志,如同天降火雨屠灭邪魔歪道之城索多玛一样,是圣洁的行为!海越树神父开始在嘴头上不太认同,身体上却很诚实地享受热水澡,到了后来……连嘴头上也开始诚实地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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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七是淄川军实弹训练的日子,好的火铳手是子弹喂出来的,好的掷弹兵是用炸弹养出来,毛雄辉和洛英相信这是个真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矛铳阵(中的火铳手)和刀牌掷弹兵用上实弹训练,就算是代价非常高昂……能比战败的代价更高昂么
新婚燕尔的翟五和尚、李小花夫妇也出现在训练场,而且都是盔甲鲜明的戎装,就算毛雄辉和洛英给他们婚假,斗志昂扬的这两位也不愿意过,而新型大杀器的实战威能,则是这一对新婚夫妇当前最关心的事情。
在超重型火铳的五十步开外,矗立着两种靶子,一种是模拟冲车外壳的厚重木板加包铁皮,另一种是穿着清军布面铁甲的人形靶,为了模拟巴喇牙护兵的中弹场景,甚至有部分人形靶穿了双层铠甲、甚至三层铠甲。
面千总带着手下的工兵摆放好靶子,然后回到另一测,把超重型火铳对应的木叉摆放好,它们的左右是支撑起超重型火铳的前端,提高铅弹的命中率。
面瓜打开一个马粪纸的包裹,把里面的火绳插入铳管尾端侧面的孔洞,然后将颗粒状的黑火药倒入超重型火铳管内,那纸包里的容量恰好是一发的装药量,到完了,用一根通条稍稍压实。马粪纸包里还剩下一枚沉甸甸的铅弹,从铳口塞入,用通条把铅弹抵到和火药接触。
然后是按部就班的打火、瞄准、射击,如果说有和其他火铳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用的当初点木柄震天雷的那种香筒。由于装药量够大,爆炸声介于火铳的“砰”和火炮的“轰”之间,而强大的后坐力让有准备的面瓜在肢体动作上也有明显的反应,而靶子一端的势大力沉的duang更是挑衅性地钻入众人的耳朵。
“很好,很强大!”注视了全过程,心想这口径都快有二十五毫米的夸张兵器应该有效的毛雄辉评论道,“冲车的外壳是否能否挡住‘一发入魂’的威能呢把靶子拿过来看看!”
两个工兵把靶子和变了形的铅弹带到火铳处,前者是毫无疑问地开了个洞,而且是比当初那倒霉的盾牌上更大的洞,铁皮和木板像被超级大锤砸穿了一样输的没脾气,而铅弹由于碰撞太过剧烈,早已变形为不规则状,甚至分裂为几块。
“诸位想象一下,如果当时鞑子进攻青州城的时候,冲车面对的是超重型火铳又是什么一种情形,”毛雄辉说着,露出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