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钱堆砌的完美生长环境下,是没有失败者的;所谓败家子,是那原始的资本积累不足以消耗而已,若是能被败完家产,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富裕;而真正的富人,便是如同赵家一般,能培育出整整一代不同领域里的佼佼者,连基因里都刻有上流社会四个字。
朱璃将这不合时宜的心跳归功于赵与祁身上的大佬气场,哪怕寥寥数面之中体会到的总是他温润谦和的一面,但既然知道了他身后的金钱势力,连他优雅腼腆的笑,朱璃都将其归功于上层人的教育制度;她充斥着贫穷带来的酸臭的,贫瘠的想象力;如同跪拜在国王巡游过的街道两旁的乞丐,偶尔因为捡到了一块金子藏起来害怕别人觊觎,却不明白这金子不过是国王车轱辘上被石子磕掉的一块漆而已。
最好的衣物不过是唯品会某些世界品牌打折时狠下心去买的那几件,更别说用其去参加那种宴会了,人家连桌布的材质都比她穿着的好,真不明白自家老大为啥不能硬气点,带上韩彤羽;回想起老大所说,是赵家安排的,朱璃更是一个头两个大,疑惑如同海浪,一波接着一波。
最终还是决定就穿这些衣服去,黑色的衬衫加灰色包臀裙,仔细想来根本没什么的,她所在的阶级,这已经是最好的,她虽然不想给公司丢脸,但如果真穿的如那些大明星一样,倒不符合她的身份了,一只乌鸦凭什么要装成孔雀去丢人呢?
倒是发型什么的还特意去理发店里找人设计了一下,浪费了四五个小时,最后回到到家照了照镜子,还是将那盘于头顶的贵妇发散了开来,朱璃苦恼地抓耳挠腮,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唇角忽地挂上讥笑,自嘲道‘你干嘛,还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啊?你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我没有忘,我……”镜子里的人面容阴骘,镜子外的人缓缓抚上自己苍白的面容,红了的眸子终究没有滴落出泪水。
‘一辈子活在内疚迷惘里,别挣扎。’
“好……”朱璃颤栗了起来,紧闭双眼不去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
她的小肚子比普通人都要圆都要突出,不论她怎么去节食运动,都没有办法将其恢复如初,那个地方固执的想要证明曾经孕育过某种生命,拥有和她一样的心跳;失去的一刻,泥沼幕天席地将她的世界淹没,而如今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却最终又被拉了回去。
心如炼狱,身在天堂又如何,笑意面对生活,可以;善意面对亲人,可以;想要希望,开始新的生活,不准;她的面前有一堵血色的墙,上面挂着一块儿led屏,24小时滚动回放曾经的那些画面,她有两个选择,给这堵墙盖上遮羞布,可时间久了布料也会被染上鲜血,每隔一段时间她都得换新的布;而另一个选择,就是将led屏电闸关了,一劳永逸。
她试过,只是,她怕疼。
手机忽地振动了起来,随之而来的铃声打破了死寂。
“喂……”她的声音略微颤抖,夹杂着溺水者得救后的粗重呼吸。
“你怎么了?”另一头清冷的声音染上担忧。
“……我没事。”朱璃理了理情绪:“你……比赛的日子定下来了?”
于江晨矗立在高铁进站口,身后的人群推攘着相继进站,他原本想要边说边进站,此时却像是逆游的鱼,仅仅是因为电话那一头女人不安的口吻,
“嗯,十七号。”
“那,也就是几天后了……你那边有点吵,你在车站吗?”偶尔听得到男孩儿那一头广播的声音,朱璃推测。
“对,今天得去熟悉场地,你……”男孩儿欲言又止,低眸瞄了一眼手中的车票叹息一声又道:“别哭了。”
朱璃一怔,方才后知后觉,镜子里的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红通通的眼睛里满是不予置信,愣神之际,男孩儿已经挂了电话。
“臭小子,又被你救了。”朱璃吸了吸鼻子,送给自己一个无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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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市区一到夜晚便灯火通明起来,各类五星级的酒店朝着天空投影光芒,若是隔江而观,俨然一座庞大的海市蜃楼,美轮美奂,迷幻得不真实;它很小,但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成就了如今的繁华;城市森林深处,一栋最高档的酒店屹立于此,承接八方来朝,而它用以欣赏城市全貌,风景最美的最高两层,被全全包下,用以举办一场城市经济命脉掌控者们的宴会。
各类豪车一辆接着一辆,暂停在酒店门口,从中走下来的人们光鲜亮丽,不明所以的人们观此会有一种颁奖晚会的错觉。
匆忙赶来现场的朱璃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作为今晚男伴连通知都不带通知她的自家上司。
“你怎么才来……你这?穿的什么玩意儿?”吴坤宇姣好的面容在见到朱璃的瞬间黑成了包拯,就差个月亮,便能唤来虎头铡把朱璃给咔嚓了。
朱璃握起双拳,仿若已提前将青龙偃月刀抓在手里,他这个做老板的,身为男伴,开车来接她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他不接,没事,她踩着高跟鞋穿着包臀裙乘着公交就来了,居然连入会场时间都不告诉她,要不是许从亮打电话给她,怕是连这最后一班公交都得错过了。
这里的成功男士都有自己的女伴,有的雍容华贵,有的青春靓丽,要么原配到场,要么小三上位,还有一些算是工作上的男女合作伙伴,而自家老大的女伴是自己,一开始还是挺心疼他的,但这一系列事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