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燕却摇了摇头,道,“皇上,依嫔妾之见,此时应且战且和!”
慕容予桓闻言一怔,皱了皱眉,问道,“如何且战且和?你且说来。”
梁文燕举杯浅酌了一下,缓缓的道,“皇上,嫔妾一介女流,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嫔妾幼时便是个顽劣的孩子,时常与邻舍家的孩子们打闹。记得那时,有两个孩子经常合起来欺负嫔妾,于是嫔妾就想了个办法,偷拿了其中一个孩子的心爱物儿,悄悄放在另一个孩子身上,果然令她二人起了争执猜疑。后来,嫔妾又故意划破了其中一个孩子的衣裳,令她不敢回家。然后对她说嫔妾会缝补,但却只给朋友缝补衣裳,于是那孩子便求着嫔妾做她的朋友。然后,嫔妾又要她……”
听到这时,慕容予桓忍俊不禁,摇头笑道,“哈,还真是看不出来,朕的文卿年幼时竟是如此的顽劣不堪!不过,这心计智谋倒是也值得称赞!”
笑过后,慕容予桓仔细思量了一下梁文燕的话,道,“这便是你所说的且战且和吗?”
梁文燕点点头,道,“正是!战,要专攻其弱,逐一击破;和,要先发制人,占尽先机。伏国乃是北方蛮夷,民风剽悍,人也粗黑高大,与我大周人十分不同。但施车国人却娇小纤细,与大周人很相像,因此,皇上不妨派些人马伪装成施车国的兵将潜入伏国作乱,以掀起两国矛盾。然后,再利用伏国北方蛮夷的弱点,而……”
梁文燕娓娓道来不温不火,慕容予桓听着如醍醐灌顶,梁文燕的这个主意虽不能说是万无一失之策,但却是比战或和更稳妥更主动的办法。
梁文燕说完后,慕容予桓睁大眼睛望着她,半晌才摇头叹息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道,“枉朕空养着满朝金紫万千却无一人可治国,不成想后宫这裙钗一二便可齐家!燕儿,你当真羞煞了我大周的满朝文武啊!”
梁文燕笑了笑,道,“皇上谬赞了,嫔妾愧不敢当。嫔妾这些都是女儿家小家子气阴损使坏的招术,而朝上的文武百官皆是些大义凛然或方直中正的大人,自然想不出这些见不得人的阴坏点子。”
慕容予桓连忙道,“这怎么是阴坏点子?善于使计才能用兵如神,辅政王和沈福广终究失于太过老成正统了!”
今日来秋芙宫,果然不虚此行。边境战事终于有了应对的办法,慕容予桓心情大好,立时抛置了那些清炒豌豆、翡翠菜心,举筷夹了一筷炙烤羊肉吃了,刚欲伸手举杯,忽然顿住了,向着梁文燕道,“燕儿,想不到你不仅在诗书上造诣颇深,竟还通晓兵法,背后是否有高人指点啊?”
梁文燕一听,不慌不忙的弃了筷子离了席,在慕容予桓面前跪下道,“嫔妾不敢欺瞒皇上,嫔妾哪里懂什么兵法,这些都是哥哥的主意。”
慕容予桓听了,点了点头,道,“噢,原来是文成啊!朕此时想起来,今日在朝上,文武两派争论得激烈,可文成却一言未发。”
梁文燕道,“只因这些主意皆是暗中使诈的阴招,哥哥不便出口,因此才转托嫔妾代为哥任骠骑营佐领乃属武将,若是在朝上谏言却并未主战,也怕会因此得罪辅政王及其他武将,故而也托嫔妾代为向皇上请罪!”
慕容予桓伸手扶起梁文燕,道,“文成倒是一片苦心,朕若怪罪他,岂不伤了他的这片苦心?”
梁文燕重又落座,再次为慕容予桓斟了一杯酒,慕容予桓接过刚欲饮,忽然又顿了顿,向梁文燕道,“原来这才是你今日请朕来用膳的原因。”
梁文燕看了慕容予桓一眼,随即低眉垂首并未答言。见此,慕容予桓笑了笑,随后又不禁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