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有什么伤心是云嫣没有经历过的?她一刻都不能等了,她要立时知道母亲最后的时光是怎样的。
碧槐深深叹了口气,对云嫣娓娓道来。
原来,那一晚,莫常带着云嫣离开莫府后,青莲以为云嫣终于可以逃过一劫,不必被‘逼’着嫁给郑郡守的傻儿子了,心中甚感庆幸。因此,无论被莫应才如何打骂,青莲始终守口如瓶,坚决不肯透‘露’云嫣的去向。
莫应才无奈,只好对外宣称庶‘女’云嫣暴病而亡,已草草下葬。江阳郡守郑中天十分恼怒,与莫应才好一顿大闹,最终也只好作罢。
另一面,莫应才忙着想办法给莫常还赌债,可渐渐的,他竟发觉莫常这段时间似乎手头十分阔绰。不仅换了家赌场继续赌,甚至还有银子去青楼喝‘花’酒,这令莫应才十分奇怪。
终于有一日,莫应才竟从莫常房间的箱子里翻出了几十个银锭子。他气怒不堪,将莫常揪来审问,莫常见瞒不下去了,这才说了实话。
碧槐咬牙切齿的道,“这个坏了良心的少爷,他盘算着若是将二小姐嫁去江阳郡守郑家,那所有的彩礼银子就都归了老爷和夫人,他一个铜板也‘摸’不着。因此,便动了歪心思,将二小姐骗出去卖了,他自己一个人独吞了银子。”
这件事在整个莫府传开,青莲得知真相后险些昏死过去,这才知道她母‘女’都上了莫常的当!青莲为云嫣担忧不已,对莫常的欺骗怒恨得几‘欲’吐血!她不顾一切的冲到上房去找莫常理论,扯着莫常的胳膊叫着要他把‘女’儿还给她!
莫常刚刚受了莫应才一顿打骂,正没有好气儿,哪里能受青莲的质问吵闹?他不耐烦的一挥胳膊,猛的搡开青莲。青莲被这一搡登时摔了出去,正撞在墙上撞破了头。
青莲连番被莫应才踢打已是身衰体弱,眼下又撞破了头,再加心中急怒‘交’加,抬回后厢后,当天夜里便去世了。现在算来,那个时候云嫣应该还在一品楼中,还没有进宫。
云嫣呆呆的听着,两行热泪流下却不自知。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在梦中都看不清母亲的面容,原来,她早已与母亲天人永隔了。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母亲传进宫来的字条,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叫她保重。母亲早已过世,如何还能写字条做香袋,那字条和香袋原来都是慕容予桓命人伪造来骗她的!
就在这欺骗中,她与母亲生死两别了。云嫣紧咬银牙,如今她对慕容予桓没有撕心痛,也没有刻骨伤,她有的是满腔的切齿恨!
可是,字条和香袋可以做假,那母亲的素银簪子呢?
云嫣忙问碧槐道,“碧槐,你可记得我娘以前时常戴着的那枚素银簪子吗?那簪子呢?”
碧槐皱眉叹了一声道,“我记得,二夫人一共也没有几件首饰,我自然记得那簪子。就在二夫人过世后不久,一天夜里府上失了火,大家忙着救火的时候,竟又被盗贼趁火打劫,家中丢了许多东西,其中就包括二夫人的那枚素银簪子。”
云嫣一惊,家中遭了盗,可被盗贼偷去的那枚素银簪子,后来却到了慕容予桓的手上。难道这失火和盗贼都是有人‘操’纵的不成?
若真如此,慕容予桓不是想方设法的安抚她,而是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欺骗她。云嫣心中的恨意又添了一重!
那枚素银簪子被云嫣送给古老伯了,她此时才知那竟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云嫣痛彻心肺,泪止不住的流下。
这时,碧槐忽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向屋角看了看,道,“对了,二小姐,二夫人临终时‘交’给我一样东西,说若我还能见着二小姐,一定要把这样东西‘交’给你!”
碧槐说着起身走过去,打开一只箱笼翻找起来。片刻后,碧槐将一个小小的锦盒‘交’到云嫣手上。看着母亲的遗物,云嫣的悲伤再次涌起,泪水如泄洪般奔流。
这个锦盒已十分老旧,显然年头久远且又在身上揣了许久。云嫣颤抖着手打开了锦盒,可当她看到锦盒里的东西时,竟顿时呆住了!一时连哭泣都忘了。
只见,那旧锦盒中放着的,竟是一枚龙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