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从来不多,她只想与母亲相守为伴,‘侍’奉母亲终老,可就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被冷酷的扼杀了,她还要对这个人世这种命运妥协吗?
她生来美丽,可美丽是她的错吗?她的美丽总是被人利用,既然如此,何不让这美丽成为她报复这不公平世道的武器!
她本想平凡安和的度过一生,可命运偏偏要夺走她的一切,将她‘逼’上绝路,那与其含屈而死,莫不如绝地反击!
碧槐说的对,好好活下去!是啊,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从今以后她自然要好好活下去!
“既然天降我落了人间,又不容我于人间,那我便‘乱’了这人间,再换了这人间!”
云嫣慢慢睁开眼睛,眼神中的哀伤失意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忍和凛然!
碧槐永远不会知道,此刻的云嫣已经变了,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娇柔弱小、楚楚可怜的‘女’子了。从今以后她要换一种活法儿,她不要再做俎上‘肉’,她要做一个‘操’刀者!
云嫣收起两枚龙头鱼,擦干了眼泪,向碧槐道,“碧槐,你可知我家搬去了哪里?”
碧槐摇了摇头,道,“二小姐,我在莫府搬走之前就已经离开莫家了,我也不知道莫家搬去了哪里。你离家之后,府上仍旧没有财路,大小姐和少爷又过惯了富贵日子,整日挥霍无度,府上的境况每况遇下。二夫人去世后,大夫人说府上用不着这么些下人,便只留了画屏和冬景,将其他人全都打发走了。”
说到这儿,碧槐有些羞涩的低了低头,又道,“离开莫府后,我又去了几家,但都没有做长。最后才到了这家戏班子里帮忙,后来……后来就嫁给这戏班子的班主做了妾。”
云嫣听了这才明白,难怪窗下的衣架上搭着那些五红大绿的衣裳,而桌子上还设着油彩、颜料和头面,原来这是一家戏班子。
碧槐继续道,“再后来,我随着戏班子离开了济阳县,也就不知道莫府的事了。我也是前不久回到济阳县后,才听说老爷‘私’挪了县衙的官银被削官为民,连家也搬走了,却也打听不出搬到何处去了。”
原来是这样,云嫣感到有些惆怅。其实她无须在意莫府搬去了哪里,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而她又是个早就“暴病而亡”的人,那个家早已经不是她的家了,搬去哪里又能怎样?
可如今的云嫣已不是过去的云嫣了,她自然要知道莫家搬去了哪里,自然要知道那些让母亲一生受尽刁难和欺凌,又害了母亲‘性’命的人在哪里!
还有,是谁令母亲一生悲惨?是谁令云嫣半世悲哀?是谁令她和母亲昔日一别竟天人永隔?是谁欺骗了她的感情?是谁夺走了她的骨‘肉’?
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对!她要复仇,她要替母亲和自己复仇!否则,实在对不起上天留给她的这条命!
还有,她身世的真相。
云嫣向碧槐道,“碧槐,我想去为我娘上坟,你可知我娘葬在哪里?”
碧槐点点头,道,“二小姐,我知道,二夫人下葬的时候我还在莫府。我这次回济阳县就是想着二夫人的祭日快到了,怕她坟前荒凉才想赶回来给她上坟的。明日我就陪二小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