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万的徒弟小姜子传话到彤芙宫的时候,倾城正看着细涓和柳丝往香袋中装入晒好的茉莉‘花’。-这些茉莉‘花’是前不久慕容予桓派植作司给倾城送来的,因念着她禁足寂寞,特送来这些香‘花’供她赏玩。
这茉莉是江南特有的复瓣茉莉,‘花’盘较一般茉莉‘花’大,且香气十分芬芳醉人。小成子正带着几个内‘侍’将一盆盆的茉莉‘花’搬到室外去,摆在庭内的梅树下。
小姜子进来传了话,请倾城即刻往雨棠宫走一趟,说着又看着那些内‘侍’搬的‘花’盆,道,“这么香的‘花’正适合熏殿,娘娘为何要命人把‘花’搬出去?莫不是不称娘娘的心意不成?”
倾城含蓄的笑了笑,向小姜子道,“皇上赏赐的‘花’,且又是植作司培育出来的,哪里能不称心呢?只是这‘花’香气太重,在殿中熏久了倒也令人头晕脑涨了。”
小姜子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先退下去了。
小姜子一走,细涓和柳丝便围了上来,细涓低声向倾城道,“公主,怡嫔刚刚落胎,皇上这个时候宣您去雨棠宫,只怕是又要有什么风‘波’吧?”
倾城冷笑一声道,“说我是煞星将我禁足,结果怡嫔的胎还是掉了,可此时传来的不是赦免我禁足的圣谕,而是宣我去雨棠宫,那里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了。”
柳丝愤愤的道,“果然不出公主所料,那些人果真没那么容易对付,好在公主早已留了后手,否则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当真是洗也洗不清了。”
倾城在妆台前坐下,向细涓道,“细涓,你帮我梳妆。柳丝,你去太医院一趟,让杨太医立刻赶去雨棠宫。”
柳丝应了一声,快步去了。
倾城带着细涓步出彤芙宫,因是皇上下旨宣召,彤芙宫的正‘门’终于开了,倾城带着细涓从正‘门’而出。但也因并未得到皇上赦免禁足的谕示,因此,‘门’外的‘侍’卫仍然看守在宫‘门’外。
倾城和细涓踏入雨棠宫,还未进寝殿便听到曲梦娴哀哀切切的哭泣声,倾城看了看细涓,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倾城举步踏入寝殿。
倾城身穿一袭玫瑰紫的衣裙,‘艳’光四‘射’,甫一进殿,众人的目光皆似箭一般向她‘射’来,倾城也不畏惧,迎着众人枪雨般的灼灼目光走上来,向着慕容予桓和石蓉绣躬身施礼道,“嫔妾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
慕容予桓抬了抬手,倾城起身依位份在徐妙琴身边落了座。见倾城在身边落座,徐妙琴不自觉的往一旁躲了躲。
慕容予桓神‘色’悻悻的,躲避着倾城的目光,也不开口问话。见些情景,石蓉绣开口向倾城道,“嫣贵嫔,今儿也不闹这些虚礼,皇上宣你来是有事要找你商议。想必你也知道了,今晨怡嫔骤然落胎,事出蹊跷竟连太医也查不出原因。因前段日子钦天监观出‘危天煞冲小星’的星相,怡嫔不明不白落胎,既然医‘药’饮食皆找不出原因,就不得不在这个上头查查原因了。嫣贵嫔你也莫要见怪,这都是出于为了皇嗣的考虑。”
倾城神‘色’淡淡的,只向着石蓉绣笑了笑,却转首向着慕容予桓道,“皇上,因钦天监一句‘危天煞冲小星’,嫔妾已被禁足一月有余,今日因着皇上圣谕传诏方才出宫。虽然嫔妾并不明白这‘危天煞’与嫔妾有何相干,但既然是皇上下旨,又是关乎到皇嗣的大事,嫔妾也依旨行事了。此时怡嫔落胎,嫔妾敢问一句,这难道还要怪到嫔妾头上吗?”
慕容予桓依旧躲避着倾城的目光,对倾城的问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只是向着倾城笑了笑。裕贵嫔苏倩雪听了倾城的话,自持与倾城位份相同,倒也并不惧怕,开口道,“嫣贵嫔,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质问皇上!皇上和皇后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不错,当初是皇上下旨将你禁足的,那时皇上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禁住你的煞气,不至冲克了怡嫔的龙胎。可不想你的煞气竟这样浓重,到底是将怡嫔的胎克掉了!你自己身上带着晦气邪‘性’,此刻还有脸来质问皇上?”
倾城听了苏倩雪的话也不恼,只淡定的道,“裕贵嫔,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说话,可要小心了!空口白舌的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是本宫克掉了怡嫔的胎,你可有证据?”
这时,瑾嫔梅怡‘春’在一旁嗤笑了一声,用帕子掩了口道,“哎哟,嫣贵嫔还要证据?怡嫔的胎好好儿的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掉了,这还不是证据?这些日子皇上日日都来雨棠宫陪着怡嫔,可就连皇上的龙气尚保不了怡嫔腹中的龙胎,可见这煞气有多大啊!这些难道还不是证据?”
倾城也不接梅怡‘春’的话,只用一双水眸望住慕容予桓。慕容予桓象征‘性’的呵斥了苏倩雪和梅怡‘春’几句,便向倾城道,“倾城,你也别恼,就如皇后所说,无非是出于为了皇嗣的考虑,找你来白问问罢了。”
慕容予桓说完,便端起身边的茶盏开始慢慢的饮茶,同时用杯盖掩住了面容。倾城心中冷笑,遇事没有担当,这便是慕容予桓最大的缺点。
倾城忽然想起南宫忆仁曾对慕容予桓的评价,“他哪里像个一国之君?简直不是个男人!自己做下的事如今没有办法收场,他就选择逃避不见一走了之,全然不顾的让弱‘女’子独自去承担,这算什么男人?”
想起南宫忆仁,倾城的心忽然温温润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