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倾城身上。
见太后动怒,又点着名儿的责问自己,倾城少不得又起身离座,与柳丝一同行至太后面前跪下,俯首道,
“请太后息怒,臣妾年轻不识大体,虽不敢逾矩违背宫规,然而行动儿恐常有行差踏错,还请太后管教责罚。”
太后闻言冷笑一声,道,
“行差踏错?哼,你的行差踏错倒也多,若只是为着你的行差踏错,倒也犯不着让哀家为你走这一趟又大动肝火了。嫣妃,哀家只问你,你身为后宫嫔妃却一再干涉前朝政事,搅乱皇上心智和圣断,你可知罪?”
倾城还未说话,慕容予桓开口道,
“母后,母后一早来找儿子,说后宫出了大事,有人心存不轨意欲祸害宫闱,原来竟是为的这个。母后,倾城并未干政,只是儿子与她私话时,偶尔会提及一两句国事,也只是言出即了。即便倾城有所建议,也是出于为儿子考虑,为后宫大局考虑,且也只涉及后宫之事,并不敢有所逾矩,请母后明鉴!”
倾城跪在地上,只垂首不语,太后并不看慕容予桓,只冷笑了一声,道,
“为后宫大局考虑?后宫自有皇后主持打理,再不济还有贵妃协理事宜,哪里就用得到她一个嫔妃来操心后宫大局了?是谁赐了她协理后宫之权?一个嫔妃,心操得这么宽,还说什么不敢逾矩?”
倾城稳下心来,定了定思绪,浅笑着回道,
“太后容禀,臣妾初进宫时,因不懂宫规而经常与人发生误会,因此臣妾痛下决心克己修身。臣妾虽只是一个嫔妃,但已懂得舍己为君的道理,深知后宫中上至皇后下至常侍皆应悉心侍奉皇上,一心为君。且皇后娘娘温贤淑德,堪为后宫众嫔妃的表率,臣妾耳濡目染,亦不敢不习学追随着。”
慕容予桓也陪着笑,向太后道,
“母后,倾城说的是,正是如此。皇后整日事多繁杂,且身子骨儿又弱,还要照料尔宁,如贵妃也有端和要照顾,其余人中就数倾城位份最高,凡事有她想着,时时提醒着儿子,也着实为儿子分了许多忧,母后且看这段日子后宫一派和乐清平便知道了。”
太后闻言终于转首看向慕容予桓,轻轻摇了摇头,沉声道,
“皇帝,事到如今你还在替她说话,但你可知道嫣妃她究竟是谁?”
听到太后这句话,倾城心中忽的一凛,双手不由得紧紧抓住了身上玫红茜纱福纹绣蝶恋花宽襟长袍的下摆。柳丝跪在倾城身边,悄悄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示意她一定要稳住情绪。
在座的一众宫妃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诧异不已,场面一阵微微的骚动。慕容予桓则是一愣,怔怔的看着太后,又看了看倾城,不解的向太后道,
“嫣妃吗?儿子当然知道她是谁,她是倾城啊!是施车国的公主,老国主南宫仲迟的女儿,当今国主南宫忆英的姐姐。”
太后摇头冷笑道,
“是吗?既如此,那哀家就让皇帝好好儿看看,她究竟是谁!”
太后说罢,向着殿外扬声道,
“宣辅政王上殿!”
外面随即也是一声高声的唱喏声,
“宣――辅政王――上――殿――!”
候在殿外的长喜听得这一声唱喏,忙去通传在龙安殿外候旨的石鸿昆上殿。不多时,只见石鸿昆大步踏进殿中,向着太后和皇上的御座行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军将模样的人。
石鸿昆和那军将行至御座前,向太后、皇上和皇后请了安,太后抬了抬手道,
“辅政王,平身吧!今儿也不闹这些虚礼儿,只说要紧事儿。哀家知道辅政王最近查得了一些事关重大的情况,就请辅政王将这段日子查到的事儿向皇帝细细回明吧。”
石鸿昆向着太后拱了拱手,开始说道,
“回太后、皇上,几个月前,老臣接到了一封边关奏报,说有几艘施车国的战船在海上进犯我大周的边界,被我大周戍守边关的将士抵制住。老臣心想,自嫣妃娘娘和亲周朝以来,大周与施车国再未发生过兵戎之事,便推测这几艘战船恐并非是受施车国国主所使。”
石鸿昆略微顿了顿,继续道,
“因顾念到两国和亲之谊,老臣令戍守边关海界的孔德将军尽量避免动用武力,而是设法与对方主将交涉,言辞中要多提及倾城公主和亲之诚,以及皇上对倾城公主的爱重,请对方不要置两国联姻之谊不顾而妄动干戈。”
慕容予桓听了,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道,
“辅政王考虑得极是!先礼后兵方使两国皆有回旋的余地,做得很好!”
石鸿昆向着慕容予桓拱了拱手,道,
“老臣谢皇上夸奖!可是,那孔将军依照老臣的命令与对方主将交涉后,其结果却令孔将军大吃一惊,急忙修书回京向老臣回报,老臣见了奏报后不禁也是吃了一惊!因这些日子皇上国家繁重,且事情又牵涉后宫,因此老臣便先禀明了太后和皇后,还请皇上恕罪!”
石鸿昆说到这儿,太后接口道,
“辅政王本是要立即去禀明皇帝的,是哀家拦着,叫他再派人去查明此事,待查得确凿的结果后再回禀皇帝。哀家原想让皇帝自己去处理此事,可这件事既牵涉到后宫又关系到前朝,哀家也不可能稳坐在慈安宫中坐视不理,便亲自走这一趟了。”
慕容予桓此刻哪里还有心思追究石鸿昆禀报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