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究竟在犹豫什么?如今二弟那里可是眼巴巴的望着老爷,老爷若是不伸手帮忙,岂不是寒了二弟的心?要是二弟的生意垮了,对老爷有什么好处?老爷将来无论做什么,都少不了银子。没银子开道,老爷在官场上岂不是寸步难行。”秦氏不明白陆长中的纠结,她是希望陆瑾娘能出面帮忙的。如今要紧的是银子,反正陆长中外放的事情没半点影子。
“这些道理为夫自然明白。这些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过问了。”陆长中不耐烦,打算去找陆长春聊聊。
陆长春刚从外面跑关系回来,得知陆长中找,便去了外书房。
“大哥找我?”
陆长中看到陆长春鬓边白发,心里头也不是滋味,“二弟今日出门,可有收获?”
陆长春苦笑,“大哥是知道的,若是有收获,弟弟也不用愁了。对了,进门的时候,听门房说三姑娘派了人回来。可是王府那边有什么事?”
“那倒是没有。”陆长中摇头,“瑾娘那丫头听说咱们给可信定了婚事,因此着急的派人会来看看。这丫头是个好的,一直都惦记着娘家。”
“大哥有福气,才生了这么个能干的姑娘。”陆长春暗自叹气,“当年见瑾娘那丫头,还是个小不点,哪想到如今已经能为大哥分忧解劳,弟弟羡慕大哥啊!”陆长春满脸苦涩,生意受挫,若是再找不到出路,那布匹生意怕是没法子做了。开店做零售也行,只是那店子赚头,实在是有限。比不上大批出货的赚头。
陆长春一直是想让陆长中给陆瑾娘开口,让陆瑾娘找关系帮忙。只是陆长中有顾虑,陆长春也不是个厚脸皮的人,提了一次后便再也没提这事。连他妻子,他也警告了,不准在秦氏面前还有陆老太太面前乱说。陆长春的妻子廖氏自然不甘心,只是也不敢忤逆陆长春的意思。只是时间拖得越久,她越是着急。要是错过了春蚕,那今年一半的生意可就泡汤了。廖氏急的满嘴火炮,恨不得逮着秦氏就诉苦。秦氏有心帮忙,但是没陆长中的许可,也是没奈何。
陆长中心里头不是滋味。他们两兄弟,一母同胞,自行情好。陆长春读书没天分,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以前小打小闹的,自从陆长中做官后,有他这个大哥做靠山,加上陆长春为人处世很老道,生意也渐渐做大。如今杭州城,提起陆家,多半想到的就是陆家二老爷陆长春。生意人家都要时说一声佩服。可惜胳膊拗不过大腿,商人永远没法子和做官的斗。对头来历大,又和布政使司关系不清不楚的。人家根本不卖陆长中的面子。陆长春没法子,这才想到进京城找关系,度过难关。
“若是让瑾娘出面打点,不知二弟有什么想法,打算如何做?”陆长中犹犹豫豫的,时隔一个多月,总算是问出了这句话。
陆长春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接着反应过来,心中被巨大的喜悦填满。不过他并没有昏了头,“大哥愿意帮忙?”
“你我兄弟,你有困难,我心里头也难受。能帮自然就该帮。就是不知道瑾娘那里能不能帮上忙。”陆长中暗叹一声,既然开了口,那就做的干脆一点。
“大哥放心,弟弟并不是要侄女赔上身家性命。咱们福绸坊做了这么多年,不是那种没名头,滥竽充数的东西。咱们家给皇商朱家做生意这么多年,这一次朱家说了,只要咱们能找到关系,必要的时候朱家也愿意出面为我说和。朱家在京城的管事我也联系上了,对方也都答应了。如今弟弟也不想将对方得罪狠了,毕竟对方是布政使大人的小舅子。咱们老家在杭州,那位布政使看样子还要在杭州做个几年,可不能将人得罪了。否则人家给咱们小鞋穿,咱们可没办法反抗。”陆长春心里有计较,只是还是有所不全。
陆长中就很忧心,“你也说了对方是布政使的小舅子,你若是找了关系,拿了朱家的份额,那岂不是就得罪了人家的小舅子。你就是有心交好,人家也记恨上了。”
陆长春一脸难受,“那大哥觉着我该如何?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那不是逼得咱们家转行?隔行如隔山,这布匹是弟弟做惯了的。如今再改行,这关系这人脉岂不是全都要重新来过。而且杭州那地界,大家都有行规。其他生意小打小闹的没关系,想要做大,哼,只怕弟弟羽翼还没满,就被人吞吃入腹。那些做生意的人家,哪家没有点关系,还有不少人家子弟本身就在做官。那可不是咱们陆家能比的。”
“道理我如何不明白。只是可有别的法子?咱们不和布政使的小舅子争抢,我们另外找门路?”
陆长春皱眉,“找门路,如何找?这东西出货最大,利润最高的除了出海就是给皇商们供货。棉布麻布我们也做一些,出货量也很大,但是这东西利润薄,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赚的钱只怕还不够一大家子开销。若是不做皇商,出海这一块风险太大,海商们也都有固定的货源,我倒是可以插上一手,但是今年肯定做不出什么成果来。”陆长春都愁死了。
陆长中想了想,觉着路应该不止这么一条,“难道杭州除了朱家外,就没别的皇商了?”
“当然有。包家是负责珠宝首饰的。崔家是负责器皿用品的。唯独朱家是负责供应布匹。布匹生意也是咱们陆家的老本行了。总不能丢了老本吧。”
陆长中皱眉,“二弟,我说句话,你别不高兴。咱们陆家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