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九一眼望过去,看清了是束修,三两步从台阶上跳下去,飞奔向那边。
“阿九!”皇帝拉不住她,便也只能跟上去。
楚秀秀射出了那一箭就怔在了当场,她也没想到自己真的敢射出去。
天哪,他不会真的有事吧?
她跳下去,想扶起他,却被赶来的束九抓住衣领,一巴掌打在脸上。
楚秀秀一时懵了。
束九抢过她手里的弓,狠狠地砸在她头上,砸了四五下随后揪着她衣领将她推了出去。
她便也滚下了台阶。
“哥,你没事吧?”束九扶起束修。
束修握住她的手宽慰:“只是腿上中箭,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从台阶上滚下来,帽子都掉了,手上脸上都是伤口,还说没事?
束九心疼地抱住他:“哥,我们走,我们回去,我们不要待在这儿,不要做官,什么都不要,咱们走!”
“阿九!”束修压住她的手,缓缓摇头,“别任性。”
献帝看到这光景,急道:“叫太医,快叫太医!”
他忙抱起楚秀秀:“秀秀,你怎么样?”
“皇兄,她打我!”楚秀秀手往脸上一摸,粘稠的,一掌都是血。她惊得尖叫,“血,流了这么多血,肯定要毁容而来!啊,怎么办?皇兄,都是她害我,杀了她,你杀了她!”
她指着束九骂骂咧咧。
“秀秀,别吵。”献帝在她耳边道,“朕会为你讨个公道,只求你别吵,先让太医看看再说好吗,一会儿告诉母后就说是你不小心摔下来的好吗?”
“不好!明明是她打我还把我推下来,怎么成我自己摔的?皇兄你偏袒她!”楚秀秀大闹起来。
正好这时魏太后赶到,看到自己女儿一脸的血,气得几乎晕厥:“快,太医,太医死哪儿去了!”
“秀秀,我的秀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魏太后哭着俯下身来,从献帝怀里接过楚秀秀,牢牢地抱在怀里,泪湿了衣襟。
此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而同世间每一个母亲一样,面对受了伤害的孩子,痛哭失声。
“秀秀,告诉哀家是谁伤了你,谁胆敢伤你?”
“母后,其实是她不小心……”献帝想先开口,却被楚秀秀打断。
“是她,母后,是束九!她打我,还将我从石阶上推下来,母后,你一定不能放过她,杀了她,杀了她!”
跟在后面的百官们听了这句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魏太后平日有多疼这个你女儿,谁都知道,就算皇宫里的蚊子咬了她一口,魏太后也会下令把伺候她的宫女太监们杖责。
若不是过分骄纵,也不会养出她如今嚣张跋扈的性子。
这下束九怕是死罪难逃了。
“好个贱人,竟然出手打皇室公主,谁给你的胆子!”魏太后气得头上发髻歪了,金钗乱颤,像发了疯的母狗,高声尖叫,“魏远,给我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奴才遵命。”一直在魏太后身后的太监走出来,一双手如鹰钩般抓向束九。
献帝挡在她身前:“让开!”
魏远向来只听魏太后的话,旁的人纵然是皇帝他也不假辞色。
他不但不退开,反而沉着脸逼近:“陛下,奴才是奉太后娘娘之命。”
“你这狗奴才!”献帝抓着他手向后一折,丢了出去。
“皇帝,你想干什么!”魏太后将楚秀秀给了月嬷嬷,霍地站起来,“这个贱婢打了哀家的公主,你的妹妹,你不责罚于她,还要护着她,你是要气死哀家吗?”
“母后,她不是有意的,是秀秀先射伤了她哥哥!”献帝争辩,“这不能全怪她。”
“哀家什么都不管!”魏太后已经听不进任何话,“哀家寿诞,别的什么礼物都可以不要,你杀了这个女人,就当是给哀家的寿礼!哀家只要你杀了她,否则哀家就死给你看!”
“母后!”献帝左右为难。
“太后!”束九放下束修,站起来与魏太后对峙,“你是太后,你就可以不讲理吗?”
“谁说哀家不讲理,你当众殴打皇室公主,难道不该死?”魏太后对她恨得咬牙切齿。
“那公主当场箭射朝廷命官,又该怎么算?”束九指着束修腿上的箭,逼近魏太后,“太后你若想治我的罪,就请先治公主的罪!”
“好个臭丫头!”魏太后恨恨,“谁说公主射伤了书序,谁看见了,谁能作证?”
魏太后转向百官,厉声道:“你们谁看见了?”
太后都气成这样了,谁敢说看见?
“没,臣等没看见。”一众人纷纷后退,垂下头。
最先发现束修滚下来的那名官员更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藏到了最后面。
束九几乎要仰天大笑,这些人,这些人,全身贪生怕死之辈!
“各位大人,真的没人看见吗?举头三尺有神明,还请各位大人摸着良心说话!”束九眸子扫过每一个人,似乎带着刺,看得每个人不自觉地一缩。
“谭大人。”束九看向谭子同,“我哥是你的朋友,你也不肯为他说话吗?”
谭子同为难道:“我怎么会不为他说话,可我站得远,确实也没看清啊。我并没有亲眼看见公主射伤他,便不能言之凿凿地说此话。”
束九几乎绝望,还需要看吗?这里发生了什么,难道还需要看吗!
这些人,这些势力之人,她记住了!
“朕看见了!”献帝将她拉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