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了五月递灵髓的手,倾安宁悠闲一笑,“月儿自己收好,这东西于我,也用处不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痴笑,如果他都需要灵髓,那么,天底下便再没强人了。
听到这话,五月不仅没有收回手,还皱了皱眉。
讲真,这一瓶灵髓的潜能,应该已经远超了红家能够带给他的利益。
得了灵髓,他何愁不能自己创造一个天下。
“你想好了,这灵髓,是我现在身边,最能有利可图的东西。”五月想不通。
她原本还以为,倾安宁一直若有似无的跟在她身边,是因为红家,因为她的身份。
如今看来,应该是她想岔了。
没有说话,五月凝视着倾安宁蒙着眼睛的绸带。
她直觉,绸布下面,有一双如火如炬的眼睛,在和她对视。
“哎呀,收起来,收起来。”像个老妈子一样,慕周主动的将她手里的灵髓放进她的储物手环里。“你放心吧,这怪物是真用不上。”
“怪物?”五月挑了挑眉,先前一直忙着复仇,忙着修炼,都没来得及探查二人的真实底细。
这一晃进入了死亡秘境,她们又忙着寻找石髓。都不知,到底从何时开始,她哥哥慕周,竟和倾安宁如此熟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比如五月自己,她不是原本的红月。
所以,她尊重别人的秘密。
也许是因为能读心的原因,五月知道,他们都没有恶意。于是乎,她坦然接受他们的好意。
可是不知为何,五月总想捅破和倾安宁的这一层窗户纸,她总会不甘心,总会想要更多。
通过身体接触,她探查到了倾安宁的记忆,只有三年。慕周更过分,只有一年时间,且大半年的回忆都是来自学院。
五月有预感,他们两个,应该是来自同一个世界。
原本轻松激动的气氛,在五月的冷脸和僵持下变得凝重。
她来回的打量着倾安宁的一举一动,淡淡开口,“如果你不需要灵髓,那就说明,你不瞎,不瘸。你,骗了我。”
灵髓,能让人经脉重铸,不过区区断腿失明而已,只要不是活死人,肉白骨,它都能让人如获新生。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倾安宁缓缓的取下了眼前的绸布,“眼睛倒是能看见,只是腿站不起来。”
四目相对,五月看着那清秀脸庞继续发问。“那你为何不用灵髓?”
“月儿是在担心我吗?”倾安宁第一次露出牙齿大笑。
完整的脸庞上,搭配着温和的笑容,五月越看越怪异。
看着对方嬉笑的厚脸皮,五月拧了拧眉头,俏脸严肃。
“你们当我是空气?”慕周把嘴扁成了一条线,自从这怪物加入他们之后,他的存在感可以说是越来越低了。
他有自知之明的觉得,他的地位,应该也就比那把破剑高点儿。
慕周的话,没有一人应答。霎时,气氛变得更为尴尬。
“他不要灵髓,是不想好东西平白给这具身体糟蹋了。”想要引起两人的注意力,慕周重重开口。
“不过,也不能给他。”他小声嘟囔。
“什么?”五月反问着慕周,眼神却不曾从倾安宁的瞳孔中移开半分。
“月儿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轮椅上的人云淡风轻。
“我问,你便说吗?”
五月俯身向下,双手撑在倾安宁轮椅的扶手上,强势的与他面面相觑。
那双血瞳,好似沾染了星辰的魔力,不停的吸引着五月,吞噬着五月。
五月的脸越凑越近,近到离倾安宁的脸庞只有一厘米。
她看见对方的唇轻轻蠕动,带有丝丝药香的呵气拂到了五月的脸颊之上。
“自然,绝无保留。”
不知为何,五月的身体开始迅速发烫。她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没有亲身经历过情爱的她,觉得这种情绪十分莫名其妙。
无法掌控的情绪,要么割舍,要么保留。五月单纯的想要确定这情绪的源头,却不知这是一场男欢女爱,博弈的开始。
她从上往下俯视着对方,轻声开口,“不论你是鬼契,还是倾安宁,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身形有些僵硬,但她依旧巍然不动。
知道的越多,也就消失得越快。秉承着事不关己的原则,五月红唇轻启,“不论你是鬼契,还是倾安宁,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稍作停顿,她微微蹙眉,“你为何要留在我身边。”
没有迟疑,对方嘴唇动了动,“因为,喜欢。”
听到这话,五月身体一僵。
“你说喜欢就喜欢啊!”慕周将五月迅速拉开,和倾安宁对峙。
理了理衣襟,被隔开的五月,侧身看着倾安宁。“好。”
声音微弱,却能让另外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问“好”是什么意思。
不同于倾安宁的微笑,慕周原地石化。
“妹妹,你听我说,你喜欢谁都可以,但是,他不行。”
慕周郑重的看着五月,并且不时的,用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
“谁说不行?”看着倾安宁缓缓的系上绸带,五月反问。
“天下人。”慕周低头。
没有说话,五月看着倾安宁的好整以暇。她知道,他在等答案。
“包括你吗?”五月认真的看着慕周的眼睛。
只见他脸色虽有挣扎,却毫不迟疑,“当然不包括。”
“那天下人的反对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