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隔云海,霞岭玉带连,据说世外有天仙。。。”
优美的歌声飘过山,飘过海,飘过千家万户,飘到了崂山。
崂山,位于东海之滨,天灵水秀,山险云奇。
一条青石小路蜿蜒其间,一边是碧海蓝天,惊涛拍崖,一边是青松怪石,郁郁葱葱,漫步其间顿时心旷神怡,气清意爽,真乃神仙福地。
《史记??始皇本纪》记有始皇自“琅琊北至荣成山”。据考证,荣成山应为“劳成山”,意即崂山。据说,崂山乃徐福修仙之所,始皇多次前来乃为求长生。
小路的尽头是座巍峨的大殿---三清殿,飞檐雕壁,朱门青砖,极为气派。
奇特的是此时这极为气派的大殿内外却是空空荡荡,渺无人影,而在大殿的后方却隐隐传出啜泣之声。
越过大殿,沿着铺满青草的小路七扭八拐,到了一处茅草屋,这茅草屋简陋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屋顶掀掉,此时的茅草屋前空地上却整整齐齐的跪着三十几名身穿崭新蓝色道袍的道士,一个个满脸悲戚,还有人不时的伸手摸着眼泪,却没有人大声哭出来,更无人喧哗乱语,他们不时透过那扇露风的木板门往茅屋里面瞅着什么。
屋里面,正北一方旧八仙桌,桌上端坐一人,双腿盘膝,五心朝天,额下一缕半花半白的长髯,面目青瘦,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双目却是紧紧闭着的,仿佛早已入了梦乡,亦或是神游未归。
下方蒲团上坐了三个老道,都四十开外,同样穿着蓝色的崭新道袍,高挽道髻,却是眼巴巴的望着桌上的老道那紧闭的双目。
忽然间,那双目睁开了,就如从天外射来一缕光,光很亮却又非常柔和,这光瞬间便消失了,令人以为是幻觉,接着那双眼变成了常人的模样,却还像个顽童似的向着下面中间的老道眨了眨,嘴角溢出一丝微笑,和蔼的道:“立清,时辰到了!别耽误了我的吉时!”
三个老道一齐跪下重重的磕头,齐声应道:“是,师父!”
再抬起头来时,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了泪水,却也不敢怠慢,纷纷从蒲团上爬起身来,将旁边木盆、木桶里早就准备好的湿泥往那桌上老道身上涂去。
桌上老道倒是浑不在意,任几人涂抹,却还不时的出言指点:“这边再多点,这边涂匀点。。。”
眼睛四处乱看,极是顽皮。
忽然间,他好象想起了一件事,笑着开口道:“我听说这高僧圆寂都得留下一首什么偈呀,诗呀的,是不是?我这个牛鼻子老道是不是也该留下点东西给你们哪?”
“是,是,是,请师父留下遗愿,我等弟子必将尽力完成,”三个老道纷纷到处乱翻,找出了几张黄纸和毛笔醮了墨,侍立在下面等着。
那涂了半身泥的老道清咳一声,朗声道:“你们且都听清,这是我前月一生所得,能悟得多少全靠尔等造化了!”
说完,他朗声念道:“法外无法,身外无身。不增不减,不空不灭。
轮回六道,唯有一心。”
声音清越,语调悠扬,茅屋内外尽皆听闻。
三个老道有的在赶紧七手八脚的乱记,有的则咬着笔管在仰头沉思,只觉这几句话大有深意,颇似佛家大乘教的“心外无法,法外无心”,又似佛门经典“法外无法,法无定法”,但联系到后文却又大不相同,实是深不可测,一时难以索解。
桌上老道却早在催促。
三人赶紧扔了纸笔又开始涂起泥来,泥涂的越来越多,糊满了他的下半身、上半身,老道的脸色渐渐凝重,眼睛半睁半闭,似乎要渐渐睡去,三个老道小心翼翼的将湿泥涂到他的脸上,却留下了口鼻,实在不愿堵死这老道的最后生机,心内都盼望着他会回心转意,再留在世间永远的教导他们。
但望着桌上老道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知道这终究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三老道忍不住又是悲从中来。
忽然,那渐渐的失神的眼陡然又亮了起来,三老道时刻没有放松观察他的脸,看到这幕都是一喜,却听那老道陡然吸气长啸一声:“前月真人驾鹤西游了!”
声震数十里,悠远深长,久久不绝。
三个老道登时口瞪口呆,心说:这人哪有自己唱自己驾鹤西游的?
只听门外,立即响起了一片嚎啕痛哭之声。
桌上老道突然调皮的眨了眨眼,略有歉意的道:“我想先听听他们的哭声嘛?我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给我送终的?我走了,就听不到了,对不?”
三个老道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这话如何回答,干脆三人也一齐放声大哭起来。
想想师父一生虽然行事常常出人意表,但对弟子却是关怀备至,爱护有加,教了不少绝技,没有师父就没有崂山派的今天,三人不自禁的泪水涟涟。
哭罢半晌,三人拭泪抬头,见桌上老道双眼已经闭上,气息渺渺,想是已然西去,三人赶紧再次动手往那老道脸上涂泥,触手处温软有弹xing,宛若生人。
三人边哭边摸,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醒梦中人,头部不大,很快便涂满了,三人再把湿泥涂实,做成泥胎形状,只见这老道道风仙骨、飘然若仙,极有出尘之意,既便与那三清殿上供奉的三清相比也不多让,三老道心底暗惊,师父莫不是真乃仙中之人?
立清颤抖着手指捏着一抔朱泥向着那老道唇上抹去,是为最后的仪式“点唇”。
忽然间,一丝凉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