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提早下班去学校接了一凡,
“一凡,我们去看子山哥哥好不好?”
“真的吗?之前我要去妈妈都不带我去,今天我在绘画课上画了一幅画,刚好送给子山哥哥。”
“一凡真乖,我们现在就去。”
“好。”
“子山哥哥现在很虚弱,你不可以调皮,知道吗?”
“知道了。”
“还有个事情妈妈要告诉你,一会儿到了医院如果有人问你叫什么,不能告诉他好吗?”
“好,可是为什么呢?”
“不许问为什么,以后妈妈告诉你。到了医院妈妈就叫你大宝宝好吗?”
“行吧。”
一凡开开心心的等着见他的子山大哥哥,而我的心情却很沉重,牵着一凡的小手,一步一步的走向病房。
于月守在病房外面,看到我们来了,赶紧走了过来。
“孝孝,你来啦?快给一凡换下衣服,让他进去陪陪子山。”
“于姐,别叫一凡这个名字,就要孩子吧。”我趴在他的耳朵边说了一句,而远处的丁一似乎没有听到,也没做任何反应。
我带着一凡换好衣服,一起进去看子山,子山被病痛折磨的已经不成样子,一凡拿出那幅画。
“子山哥哥,我来啦。你快睁开眼睛,”
“子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他笑了。”他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于月就把一凡的手和子山的手拉到了一起,原来子山是想拉拉弟弟的手。
“子山哥哥,你看这画,是我今天刚画的,送给你好不好?”
“好,”子山勉强说出了一个字,那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到,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开心。
“大宝,你陪子山哥哥聊会天,妈妈和于阿姨先出去。”
“行。”
我和于月转身就离开了隔离室。对着玻璃看着子山和一凡,我和于月聊了起来,
“于姐,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几天了。”
“没有救了,换了骨髓也不行吗?”
“没希望了,如果第一次能换到这次的骨髓也许有救,可是……”
“于姐,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
“不用安慰,子山没就没了吧,这么多年他也被这病折磨的够苦了,也许是对他的解脱。”
……
“前几天我和子山聊了好多,病痛让他有一种超出同龄人的成熟。他劝我不要那么伤心,他只是暂时离开,下辈子他要做我的妈妈,让他来照顾我]”说着于月就哭了,我静静的陪着他,看着里面的一凡和子山。
一凡在那里蹦蹦跳跳的表演这什么,而子山面带微笑的看着,如今一个爽朗的大笑对于子山来说也是不能了,那一刻我们大家的心都是痛的。
之间子山示意一凡靠过去,对着他耳朵说了句话,从医院离开后我问一凡子山对他说了什么,
“一凡,我的弟弟,别忘了我。”
当听到一凡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天真的一凡还问我为什么哭,我没有回答。
子山已经14岁了,他把一凡当弟弟,多年以后一凡还会记得他的童年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哥哥吗?
“一凡,你会记住子山哥哥的吧?”
“当然,我还告诉他周末再去看他呢。”
“也许周末他就不在了。”
“不在了?去哪里?”被一凡一问,突然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他的病很严重,过几天于阿姨他们要带他去国外治病。”
“喔,那就等他回来再去看他。”一个善意的谎言,一凡居然相信了。
回到家里,王保已经回来了。妈妈见到我的样子,有些不解可是她也没问,只是问我有没有吃饭,我说没有,她就帮我和一凡热了一下菜和饭。
饭桌上就只有我和一凡,看着他香香的吃着饭,健健康康的生活,那时候我是该有多么的满足。而我远处的妈妈正在担心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吃过饭,一凡回到楼上做作业,而我刷完,妈妈陪着我。
“妈,子山不行了。”
“子山不行了?”
“看样子就这几天了,刚我带一凡去看他了。”
“这兄弟俩就要天上一个地上一个喽。怪不得看你进屋脸色不好。”
“妈,我使尽全力还是没能就得了他。”
“这不怪你,都是那孩子命不好。”
“妈,我想再要一个孩子,一凡一人太孤单了。”
“行啊,调理一下。”
和妈妈聊完天心情好多了,走进书房,王保正在那里忙。见我进来他抬起了头问了问子山的情况,我和他也聊了一会儿。
大概晚上九点钟我就又接到了于月的短信,她告诉我说子山走了,带着微笑走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那种悲伤无需掩饰。
旁边的王保吓了一跳,拿起我的手机一看,把我抱在了怀里。
“孝孝,别太难过。你快打个电话看有什么帮忙的?”
“让我哭一会儿吧。”我边哭边想子山小时候的样子,我和丁一带着他去游乐园的场景似乎就在昨天,可如今他就已经先我们而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拨通了于月的电话,她告诉我一切从简,葬礼在后天早上。子山走的很开心,手里拿着一凡给他的画。
两天以后我和王保一起参加了子山的葬礼,只有几个人的小葬礼,看到子山静静的躺在那里我有些后悔,没给他和一凡拍个合影,留个念想。
我付出了我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