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八口之家,因为我爸爸的病变得凝聚力更加的强,生活习惯也改变了很多,我婆婆说,他们要健健康康的多活些年,好好的陪着我和王保。
有的时候觉得对不起我的爸妈,从一凡出生他们就来了江苏,如今一凡都已经14岁,这14年里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老年生活,生活重心完全转移到了我这里。
如果是我呢,未来的我要怎么去过我的老年生活,帮一凡带孩子吗?似乎我不愿意。
可是我的父母就是在他们五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了这种生活,他们会不会有怨言?
“妈,你和爸都来江苏这么多年了,想不想老家?”
“怎么不想,可是在这呆习惯了,回去还不适应呢。”
“有的时候我也想,想小时候在伊春的时光。”
“你爸还念叨好些年的夏天都没回去过了,想家里的瓜果青菜呢。”
“妈,今年夏天我申请个假期,咱们回去待一段时间怎么样?”
“行啊,你爸的病眼前看是好了,以后也不知道啥样。”
“我爸没事儿,那八月初回去。你先别和爸说,免得他惦记又睡不好。”
“知道了,就你孝顺。”
此时已经是七月中旬,三伏天的江苏真是热的难过,来了这么多年也不适应,好不容易熬到一凡放了暑假,我们一家八口就回了东北。
一安已经四岁了,一直没有回过东北。看的出她很期待东北之行。
王保陪我公婆先回了沈阳,他们也想会会老友。而我带着两个孩子和爸妈直飞了哈尔滨。
家乡的变化很大,不知什么时候电气化的火车已经通进了小兴安岭,可是火车在小兴安岭里穿梭的感觉还是那么亲切。
小兴安岭里的铁路是当年日本人按地势修的,没有山洞,沿着山间的平原绕行。火车的速度不快,陪伴火车的还有山间那条母亲河。
人们都说东北人直爽,亦如这河流直流而下,不像江南水乡里的河流你几乎看不出他在流淌。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一安睡了,爸妈睡了,只有我和一安坐在那里看车窗外,而我细声细语的给他讲着小的时候我是怎么翻山越岭,帮妈妈上山砍柴。
后来又是怎么因为父亲工作变动搬家离开,看着那草甸里的一颗颗塔头,小的时候我就是踩在上面玩的,如今再没有那种勇气去面对它了。
是什么磨灭了我那勇敢的心,一凡静静的听我给他讲,时而提出一个问题。
“妈妈,这山有多深?这树怎么这么细。”
“这山有多深我不知道,只是从这头到那头一天的火车做不完,小兴安岭的树早些年被伐光了,这些都是这几十年人工种的,红松长的很慢,几十年也就大碗口那么粗。”
“妈妈,我最爱吃的那种松子是这个树上的吗?”
“对呀,就是它。小兴安岭给了我们太多的宝藏,还好这些年大家的保护意识已经提高了很多,你看这一片片青山绿水多美。”
就在这时眼前开阔的景象瞬间边小,原来火车开进了窄道,两侧变成了巨石,这条路我不知走过多少次,从上大学第一次离家开始,可是我还是喜欢火车在山间穿梭的感觉。
夕阳西下,我们经过了一座桥,阳光洒在河面上,桥上还有垂钓的人,那感觉是大城市里无法找到的宁静。
大概晚上七点钟,火车进站了,我们五个人下了火车,回了家。
这里的房子我们始终没有卖,总是想着有一天会回来。
打开房门,家里一尘不染,因为我早早就让大哥找人收拾了。大哥的日子过的不错,孩子也大了,生意也比较稳定。
放下行李,我们就出去吃饭了。东北的夏天黑天比较晚,七点多还很亮。
大哥知道我们爱吃什么,接上我们就去了地道的东北菜馆,那地道的大丰收真是让人百吃不厌,而那红烧河鱼更是人间美味。
“一凡,别吃那么多,一会睡觉不舒服。”
“别管孩子那么多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放松一下吧。”
一凡看看我,笑笑我也就不再管他了。
走出饭店,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小城的亮化工作也做的这么好了,一条通山的大路两侧的路灯颇具特色,让人有一种想要走上去的感觉,只是天色已完,爸爸也要休息了。
回到家里,爸妈洗洗睡了,一凡一点睡意没有,我就拉着他坐在阳台上看星星。
苏城是看不到星星的,而我永远忘记不了高考那年,我坐在书桌前学习,学累了就抬头看星星的日子。
南岔的夜晚还是那么安静,没有城市的喧嚣,那份宁静让人陶醉。
“妈,天上有这么多星星啊?”
“多吗?”
“多,还亮。好美,它们都眨着眼睛。”
“那是太阳反射到他们上面的光,星星本身是不会发光的。”
我和一凡看着星星,我告诉他那个是大雄星座,那个是射手座。我俩饶有兴致的看着星空,突然间一颗流星划过,一凡激动的几乎把整栋楼都吵醒,我及时制止了他。
原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流星,而我为了等流星到凌晨两点的时光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那时候家里的房子还是平房,任我怎么开的的蹦跳也不会扰到邻居。
一凡已经打起哈欠,我拉着他洗洗就睡了。
“妈妈,我喜欢星星。”夜里他呓语着,而我透过星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男孩,情不自禁的上去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