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义微微点头,神色凝重,没有说话。那晚他并没有参加长安城内的那一场突袭,故而对老残话中的另一番意思毫无察觉。
就在他和这些老兵的身旁,还放着几十个陶罐,这些陶罐里面装的也全都是易燃的火油。
“现在把这些油罐扔下去吧。”老残看着阚义说道。
阚义稍稍迟疑了一下,神色有变:“沈将军和万安公主也在下面,那些随行护卫的飞龙骑也是自己人,咱们就要用这些火油去烧他们?”老残面色一紧,那张被火烧毁的脸上稍稍露出些狰狞的神色,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他们和吐蕃使团以及那个赤厥赞普在一起呢?有盾牌和那些特制的车厢保护着,普通的弩箭和落石根本伤不了他们,只能用火攻。再说了,咱们这火油罐的数量也有限,只是想把那些马车给点燃,把里面躲着的吐蕃使团成员和那个赤厥赞普全都给逼出来。咱们往下投掷的时候,只砸向那些马车便可。等火焰
烧起来,下面阵脚一乱,咱们才好趁机出手!”
这番话一出口才打消了阚义心中的顾虑,只见他点了点头,给身旁那些老兵递了一个眼色过去。
这些老兵便一个个都举起了那些火油罐来,站在了悬崖旁边,猛的用力向下抛了过去。
“不好,大家小心!”一看有东西从悬崖上落了下来,沈锋心中大惊,急忙大声喊道。
随行护卫的飞龙骑立刻将盾牌高高的举过头顶,将自己的整个身子挡在了盾牌下面,相互间还抵扣遮挡,随即又紧紧的贴在了那些马车旁边。
只听一阵“当”、“哗啦”的声音不断,这些火油罐全都砸在了马车的车顶之上,罐体立刻破碎,那些火油全都泼洒开来,除了在车顶和车厢之上,还有不少还飞溅在了飞龙骑护卫的盾牌和他们的身上。
“是火油,大家小心!”看此情形,沈锋急忙大声喊道,更觉得现在的情形是凶险万分。
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嗖嗖嗖的声音从悬崖上面传来,一阵火箭雨也随即落了下来。
这些火箭也纷纷扎在了马车的车顶之上,火油遇火即着,一辆辆马车车厢瞬间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火苗窜起之后,有很多飞龙骑护卫手中的盾牌也着了起来,还有几个人身上的盔甲也着了起来。
他们随即纵马离开,将盾牌扔在地上,有几人下马在地上打滚将身上的火苗压灭。
众人紧接着将身子贴在悬崖壁上,躲避着从上面落下来的火箭雨。
幸好他们头上有这些盾牌给挡着,不然的话现在也全都被烧成一个个火人了。马车车厢着火之后,坐在里面的吐蕃使团成员便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打开车门从里面逃了出来,也全都将身子缩在了悬崖壁旁边,缩在了金吾卫兵士手中的盾牌后面,躲避从上面连绵不断落下来的火箭
雨。
硕康从马车车厢之中逃出来之后,立刻有几名飞龙骑兵士将他给护了起来,用盾牌将他的身子给牢牢罩住,让那些火箭根本无法伤害到他。
而赤厥赞普从车厢之内跑出来之后,守五绝阵的那五名吐蕃勇士则立刻围在了他的身旁。
赤厥赞普将身子蹲了下来,安覃珠手拿一面特制的镔铁盾牌挡在她的左侧,守角力阵的那名吐蕃武士萨番手拿一面盾牌挡在他的右侧。守械斗阵的摩怀珂身形最是高大,只见他手中举着两面盾牌,一面挡在了赤厥赞普的身前,一面挡在了他的头顶,那名侏儒手中没有拿着盾牌,也没有拿着任何的兵器,只是贴身靠着赤厥赞普,双臂交叉
放于胸前,眼中精光内敛。
守骑射阵的那名吐蕃武士名叫苏塔,只见他身后背着一把角弓和一个箭囊,也拿着一面镔铁盾牌蹲在了摩怀珂身前,牢牢护住了他的下盘。
这五面盾牌将赤厥赞普和那名侏儒给包裹了起来,不留缝隙,就如同一个铁桶一样,没有任何的火箭能够伤到他们。
一看到这般阵势,沈锋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个被五名守五绝阵的吐蕃武士给护起来的普通使团成员,就是赤厥赞普!
吐蕃的王者赤厥赞普也被困在这忘谷之中,那这次的埋伏和突袭便更加不一般了,似乎有着更大的目标和阴谋!
万安公主刚才也从车厢之中跑了出来,沈锋立刻和几名飞龙骑兵贴在她的身旁,用盾牌将她给牢牢的护住。
“沈将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万安公主将身子缩在盾牌下面,惊慌的向沈锋问道。
沈锋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公主这么一问,他只好将神色镇定下来,看着公主说道:“公主殿下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我在,定可保您无恙!”
万安公主微微点头,便不再说话,心中也是惊慌不已。
过了一会儿之后,这阵火箭雨才停了下来。
困在忘谷中间的这几十辆马车,现在全都熊熊燃烧起来,这山谷中的道路本来便是极窄,贴在悬崖旁边的那些人也被马车上熊熊燃烧的火焰给炙烤着,一个个都是苦不堪言。
沈锋转头四下里看了看,心中也是一阵沉重。
这些马车车厢一开始燃烧的时候,很多的吐蕃使团成员都慌忙着从车厢之中跑了出来,却也没有想到外面的火箭雨还是在连绵不断的落了下来。
好几个吐蕃使团成员猝不及防,身子便被这些火箭给扎在了要害部位,一个个顿时扑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