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舰队出征三日后,崖州大营之外的一处海岸码头。
一艘渔船悄然靠岸,从上面走下来三个平民打扮的人,正是银月崇、加贺斋和安牢山。
这三人上岸之后走了没多长时间,就见面前停放着一辆样式特殊的双驾马车,后面有一个封闭的车厢。
这马车之前坐着一个车夫,带着高顶宽沿斗笠帽,面前遮着黑色的纱巾,就静静的坐着,没有任何的言语和动作。
安牢山这三人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走入了马车的车厢旁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名车夫松缰扬鞭,驱动着这辆马车缓缓的向崖州大营的方向驶去。一个多时辰之后,这辆马车来到了崖州大营的营门之前,守门的兵士看到了这辆马车,只见在马车车厢的前方,以及在马匹的勃颈之上,都挂着特殊的牌子。守门兵士仔
细的看了一番,也不打开车厢查验便开门放行,让这辆马车进入了崖州大营之内。
这辆马车进入了崖州大营之后,随即在粮草存贮区的一处营房停了下来,安牢山三人下了马车,悄然进入了这间营房之内。
而在营房之内,此时还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一看这三人进入营房之内,随即上前将房门从内关上。
“属下见过堂主!”
这人立刻躬身向安牢山行礼,听这话,定然也是他六煞堂的属下。
只见安牢山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好,你这趟差事办得极好。”
这人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扫过银月崇和加贺斋,随即又落下,躬身站在安牢山身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惜朝。
而银月崇和加贺斋看着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来。“想不到堂主在这崖州大营之内,已经安插好了眼线,早知道是这样,上次我们刺杀那太子李亨若是提供助力,恐怕已经能够成功了。”加贺斋目光冷冷的看着安牢山说道
。安牢山随即回答道:“此人是我好不容易才安插在那沈锋身边,也好不容易才能进入这崖州大营,不到万不得已的关键时刻,我也不会启用他暴露他。恕我直言,上次鬼室
先生安排两位前来刺杀太子李亨,太过轻率,事败也是在我意料之中。”
安牢山这番话说的很是直接,听完之后,只见加贺斋的脸上并没有过于激动和气愤的神色,反而很是平静,然后微微点了点头。“那个鬼室流云也不全然能指挥得了我们。上次潜入这崖州大营,我们也是想一探虚实,那晚若不是有那个晁衡在,我们已经得手。”加贺斋淡淡的说了一句,语气中也没
有怪罪安牢山的意思。
银月崇看着安牢山,随即又说了一句:“而这次堂主起用了你这位眼线,看来对这次的刺杀行动也是极有信心了,不知这次堂主到底是如何安排?”
只见安牢山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投向了顾惜朝那边。只听顾惜朝抬起头来,缓缓说道:“诸位还要在这营房里面等一下,现在大营各处都是戒备森严,要到了晚上才好行事。上次刺杀之后,太子李亨每晚都是居无定所,咱们
现在也根本不知道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那到了晚上,你就能够知道太子李亨住在哪里?”加贺斋看着顾惜朝问道。只见顾惜朝微微一笑,随即点了点头:“诸位请放心,太子李亨虽然刻意隐藏行踪,但在这崖州大营之内,总是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而且定然会有蛛丝马迹可循。在下不
才,今晚定然能够知道太子李亨到底住在哪里,也一定会把诸位给带过去。”安牢山也是看着加贺斋说道:“放心吧,我这属下在这崖州大营之内,跟在沈锋的身边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做事情定然不会让我们失望。再说了,这次那个沈锋不在崖
州大营之内,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毕竟他才是我们最大的劲敌。”
加贺斋和银月崇相互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便没再接着说什么,众人待在这营房之中,等待夜晚的来临。
而在这间营房之外,在一个毫不起眼的马槽之后,一个纤细的身影躬身蹲着,不转睛的盯着营房的门口。
这人亲眼看着安牢山等人走下了那辆马车,进入了那间营房之内。
又守了片刻,见那些人没有走出营房之后,这个纤细的身影随即站了起来,在悄无声息中离开。
入夜之后,崖州大营之内各处都是点起了篝火和灯火,也算得上是灯火通明。
大营之内各处营寨要点都有兵士在站岗守卫,还有不少手持火把的兵士在来回的巡逻,戒备森严。
安牢山、银月崇和加贺斋等人在那间营房里静静的等着,片刻之后,就见顾惜朝推门走了进来。
“已经知道李亨在哪间营房了,堂主和几位请跟我来。”顾惜朝看着安牢山等人说道。
随即,顾惜朝拿出了几件唐军军官便服放在了桌上。
一看到自己还要更衣,加贺斋和银月崇的脸上都是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几位,在这崖州大营之内,只要咱们稍稍引出一点动静来,今晚的刺杀行动很可能就功亏一篑了。”顾惜朝看着加贺斋等人说道。
这些人这才把衣服给换上,走出了这处营房。
顾惜朝在前面领路,安牢山等人在后面跟着,这些人的身上都是穿着军官的衣服,再加上顾惜朝的手中还有沈锋给他的通行令牌,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