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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中书省的官署,回到醴泉坊的四方馆之后,尼涅斯则是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闭门不出。
娜迪丝原本想问自己的哥哥同李林甫见面的情况,可看他回来这般反应,心中虽然感到奇怪,却也是隐隐感到了什么,故而没有多加追问。
而接下来的几天,尼涅斯是有些刻意避开娜迪丝了,李林甫向他所提的那个要求,他实在不知道该跟自己的这位亲妹妹如何开口。而在他心中,根本就是一千个一百个不愿意。
而李林甫那边果然是有所手段,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皇帝李隆基像是把自己这个刚刚上任的波斯都督给健忘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召见,也没有任何的旨意传下来。
尼涅斯的心中苦闷不已,也是纠结不已。
……
长乐坊,沈府。
沈锋正在后花园当中,用鲜切的兔肉来喂养自己新的伙伴,那只神骏非凡的玉爪银龙,名叫银电的鹘鹰。
这几日来的相处,银电和沈锋也是日渐熟悉,这只稀有的鹘鹰也是极有灵性,虽然是一只猛禽,空中的霸主,可在沈锋的身前竟是十分的乖巧,招之即来,极听指挥,似乎和沈锋灵性相通一般。
而那匹灰卢马的马厩也是在后花园当中,沈锋同银电相处的时候,有时候也在灰卢马的身前。
小灰看沈锋和这只天上的飞禽相处甚洽,互相喜爱的样子,稍稍冷淡了自己,竟是有些嫉妒的神情来,有时斜着眼瞅沈锋,鼻子也是噗嗤噗嗤的向外喷着气,也是让沈锋是忍俊不尽。
飞行走兽皆有灵性,有时往往比人类更为忠诚可靠,看着这一鹰一马,沈锋心中是深有共鸣,心中对他们更是喜爱非凡。
给银电喂完了鲜兔肉之后,沈锋又把银电架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右手轻抚他那银白色的羽毛,手感光滑无比。这鹘鹰也是微微缩着头颈,很是受用的样子。
而就在此时,管家程安前来通传,说是有故人来访,在中堂等候。
沈锋心中稍稍有些奇怪,在长安城之内,自己哪有什么故人?随即也是跟着程安来到了府内中堂。
只见此时的中堂之内站着二人,没有坐下。
其中一人身穿枣红色的文官便服,头戴黑幞头,腰系玉纹带,还挂着一把纹饰精美的横刀。一看沈锋来了,晁衡急忙上前行礼。
晁衡的官阶比沈锋要低,他本人又是极为讲究礼数,故而执下官礼。
沈锋也是急忙迎上前去,用手扶着他的身子,惊讶说道:“怎么是晁衡大人,您怎么又回长安来了?之前您不是留在崖州,等伤势痊愈之后,同鉴真大师一起坐船前往东瀛么?”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晁衡,也就是那位东瀛遣唐使阿倍仲麻吕。
沈锋同太子李亨一起班师离开崖州大营的时候,晁衡和鉴真大师则是一起留在了那里。原本打算等晁衡后背上的伤口完全愈合,身体再休养一段时间之后,做好周全准备,和鉴真大师一起前往东瀛。
“阿弥陀佛,沈施主,咱们又再次相见了。”而晁衡身旁此时还站着一名衣着朴素的灰衣僧人,向沈锋双手合十行礼说道,正是鉴真大师。
沈锋急忙躬身还礼,毕恭毕敬。
之前在那个百鳄岛之上,鉴真大师口念佛经,施展神奇,将沈锋带出了鳄鱼潭,救下了沈锋的性命,沈锋的心中感念无比,对这位鉴真大师也是十分的敬重。
“大师,你怎么也和晁大人一起返回长安了,您东渡传法之事,莫非又有了什么变故?”沈锋也是看着鉴真大师问道。
就听鉴真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句佛号。
沈锋急忙招呼晁衡和鉴真大师坐下,又让程安安排奉茶。
坐下之后,就听晁衡接着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太子殿下和沈将军离开崖州大营之后,我和鉴真大师留在了那里,稍稍休养了几日,便开始着手准备渡海前往东瀛之事。待我们全都准备齐当之后,可海上又是接连来起了风暴,船只根本无法出海。我和鉴真大师在那里又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眼看着又可以出海前往东瀛了,谁知又接到了圣上的诏书,召我和鉴真大师一起返回长安。”
“圣上的诏书?圣上之前不是已经答应晁大人,同意您重返故国的吗?为何又下旨把您给招回来?而且还是和鉴真大师一起?”沈锋的心中感到奇怪,看着晁衡问道。
晁衡答道:“事情确实是赶到一起了。圣上之所以把我从崖州那边召回来,乃是因为就在一个月之前,东瀛派往大唐的第十一批遣唐使团来到了长安。而率领这个遣唐使团的大使乃是藤原清河大人,此人乃是我在东瀛国内的故友了,已经十几年没有见了,故而他来到长安之后,特意向圣上提起要见一见我。而这次随同遣唐使团而来的,还有我东瀛国内的几位高僧大德,他们已经得知鉴真大师要东渡传法之事,这次来到大唐,也正是想要见一见鉴真大师。这一次的遣唐使团到明年就回去了,圣上已经有所安排,到时候我再和鉴真大师同使团一起,返回东瀛。故而这次下旨召我们回来,是让我和鉴真大师在大唐再多留一年。”
沈锋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晁衡又道:“这次圣上命我和鸿胪寺卿一起,接待东瀛遣唐使团。而鉴真大师则暂住在大慈恩寺内,同东瀛来的高僧大德们住在一起,同研佛法。”
一听这话,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