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直接开进了小区,停在了陆遥家楼下。
两个人刚下车,在傍晚昏暗的视线中,就看到楼底下站着个人。
这个人在远远地看到出租车的灯在路口亮起时,原先双手抱胸在楼底下来来回回地踱步,手里握着的手机打开又关上,一副心焦等人的模样,但在陆遥她们看到他时,已经变成个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脸闲适地像是刚吃好饭散步回家的人。
而当夏娴文看清楚这位散步回家的“邻居”是谁后,一张嘴就没合上过。
路君峰在看到夏娴文时也难免有些惊讶,在发现了她的一身狼狈后,更是满腹的疑惑,朝陆遥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又一遍。
三个人刚碰面时,谁都没找到机会开口说第一个字,这一拖就拖到了三人坐电梯上了十六楼,路君峰打开家门后把她们两人让进了屋,还特地给夏娴文找了双新的拖鞋。
陆遥让夏娴文先去客卫洗个脸,她自己则进了房间去给她拿件干净的衣服,路君峰在夏娴文进了客卫后也进了陆遥房间。
“我那件teenieeenie的衬衫呢?我记得就在这里的呀!”陆遥听到开门关门声,知道是路君峰进来了。
她是个家务废,她自己的衣服,反而路君峰比她更清楚在哪儿能找着。
“衣服不在那儿。”
“怎么不在呢,我记得上次买回来后就放这儿的。”
“你所有新买的衣服我都会让阿姨先洗一遍,”他走到她身后,将她背对着自己的身体扳了过来,让她能面对自己,他困惑的双眸紧紧盯住她的眼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
“不是说过嘛,今天放了学我请夏娴文吃东西。”她低垂着脑袋,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东张西望,反正就是不肯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这件事她今天早上就向他报备过,放了学两人也通过短信确认,他还提醒她早一些回来。
可她不仅超出了他的预计时间,让他心里忐忑不安地在楼下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更是还带了个人回来。
“夏娴文怎么回事?”
陆遥嫌他烦,一股脑地将他往自己房间外推,“什么事都没有啦,就是不小心打翻了奶茶我带她回来换身衣服而已,快出去啦,怎么能让人家一个客人独自呆在外边?”
路君峰被她推得脚步直往后退,虽然满心的担忧,但也知道她的倔脾气。
对付她,他虽然有的是“办法”,但这些办法都不方便在有第三人在场时用,于是只好暂时先放过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夏娴文早已经洗好脸,站在客厅里。
首次做客的矜持与强烈的好奇心让这位姑娘都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儿放。
陆遥故作镇定地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要不先在我家洗个澡?”
“不不不不了!”夏娴文连忙摆手摇头地拒绝了陆遥的这番客套。
她接过衣服后打算先去卫生间把自己这身恶心的奶茶衣换了,可她才转过身走了没几步,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又像是心里有一团巨大的疑惑,逼得她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来不及等候,突然就站定了脚步。
“这件衣服是新的,我没穿过。”陆遥以为夏娴文是对贴身穿其他人的衣服有所顾虑。
夏娴文转过身,怀里抱着衣服,视线也从漂亮的粉篮色相见的格子衬衫上一点点移到了陆遥和站在她身边那个人的身上。
她来来回回用视线巡视了一遍又一遍,在确定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确实是陆遥和路君峰后,在不断地皱眉不解,自我肯定又否定了几番后,终于把她认为今天晚上心里最大最惊人,甚至比高乐的那场泼硫酸乌龙更让她震惊不已的疑惑问出了口——
“所以……你们真的同居了?”
陆遥在带她回家时就已经料想到了会被她误会,待她真的问出了口,她内心和面上倒还算平静,而路君峰则觉得她虽然用词不当,但这意思也没错,自己和陆遥确实是同居,还同居了好些年,所以对她表现出的惊讶也是无感。
夏娴文在发现这两人竟然异常平静,甚至连一点被人识破秘密的尴尬和羞耻都没有之后,简直是叹为观止。
他们的态度反倒让她因为提出这个问题而显得那么得无聊兼愚蠢!
夏娴文觉得自己急需要一个解释,可是这两位涉案人员却觉得自己做的事儿非常之天经地义,对于她语破惊人的“同居”二字丝毫不犹豫地……默认了?!
“还挺合身的。”
夏娴文换好衣服,陆遥正帮着路君峰摆碗筷,还招呼她赶紧过来坐。
她坐定后,陆遥有些看不过去,顺手替她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将它们盘起成一个小丸子头,然后自己我满意道:“真好看。”
夏娴文正要谦虚几句,瞧见从厨房间出来的路君峰,一张脸先涨得通红,她垂下眼眸时不甘不愿地想:“明明是这两个人背着别人做出了不知廉耻的事情,被我撞破后不仅如此坦荡,反而是我自己干嘛不好意思成这样!”
这年头,“不要脸当道”,真是世风日下啊!
“想什么呢?”
“你说我想什么呢?”夏娴文觑了眼陆遥不害臊的样子,叹了声气道,“如果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可能就得郁闷死!”
陆遥斜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那你郁闷死好了。”
夏娴文:“……”
如果说她之前在车站被高乐的“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