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炙热的阳光烧烤着大地。荒芜的平原上,就连盘旋而起的乌鸦,也没了多少的耐心,俯瞰着下方的‘美味大餐’,丫丫叫唤。
鲜血染红了大地,到处是断裂的长枪和破碎的盾牌,还有一具具彻底断绝了生机的尸体。
少年就站在其中,盯着脚下的一切,沉默不语。微风吹动了他的刘海,浮现出左眼角下的一小块鬼魅刺青。
灰『色』的战马打了个响鼻,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死去,低头轻轻蹭了蹭,主人却没丝毫反应。
少年抬起头,走过去拍了拍马的脖子,将马鞍和护具全都从上面卸了下来。
“走吧,你自由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磁『性』,只是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马儿抬起前足,望了少年一眼,随即长鸣一声,似是听懂了他的话,身子一扭,转头向着远处的草原奔去。
少年看着马儿远去,也沉寂了下来。他长得不算高大,皮肤有些黝黑,穿着也极为普通,甚至有些萧条。一件『毛』皮坎肩,一条遮不到脚踝的裤头,齐耳的短发,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
唯一有些与众不同的,估计就是他的脖子还有四肢上都带着漆黑的枷锁,如同犯人般被束缚着。
少年赤足站在血泊中,看不到他这个年纪丝毫该有的洒脱与任『性』,唯有孤独与冰冷相伴。
这时,少年来时的方向传来浩浩『荡』『荡』的马蹄声,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魁梧男子疾驰而来,他们手中纷纷握着锋利的武器。也不和少年打招呼,直接冲入商队,举着手中的兵器向满地的尸体上招呼。
一番‘奋力厮杀’之后,为首的一个名壮汉高昂地举了举手里的大刀,大吼一声,其余的人皆发出胜利的欢呼。
“快速打扫战场,宗主还等着我们呢。”
众人领命,开始将商队的物资全部取走,顺便清理痕迹。
严嵩策马,走到少年身边,居高临下地说道:“回去以后,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少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
看着少年远去,严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招呼手下赶紧干活。
一名亲信弟子骑马而来,贴着严嵩小心问道:“大师兄,你是从哪捡来这个傻子的,让他干嘛就干嘛。离阳王朝的正规军,他说冲就冲,胆子真够大的。”看地满地的尸体,这名亲信是心有余悸。
单枪匹马就干掉了离阳王朝近百人的军阵,这战绩要说出去,恐怕还没人信呢。这可是离阳王朝的正规军啊,要论战力,十倍于它的普通士卒都不是对手。
严嵩冷笑一声,说道:“不过是个四处流浪的可怜虫,先前收留他的几个宗门都被离阳王朝给灭了,我好心赏了他口饭吃,他才能活到现在。”
亲信点点头,心里又不免有些嫉妒。像这种脑袋缺根筋,杀敌不要命,事后还不抢功好用的手下,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似是看穿了亲信的心思,严嵩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回去以后嘴巴都给我放严实了,若是让我听到有什么闲言碎语入了宗主他老人家耳,别怪我严某人不念同门之谊。”
亲信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说道:“是是是,不该说的师弟绝不会多言,大师兄您就放心吧。”
“那这次行动的功劳?”严嵩看着对方玩味道。
亲信立马说道:“是您,是大师兄你不惧危险,带着众师兄弟们辛苦打下来的。”
“聪明。”
严嵩嘴角一翘,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可随即抬手便给了自己左臂一刀,切开一条狰狞的口子。
亲信吓了一跳,惊呼道:“大师兄,你……你这是干嘛呀?”
严嵩鄙视的看了对方一眼,骂道:“蠢货,对手是离阳王朝的正规军,不负点伤怎么说得过去。吩咐下去,让师弟们都或多或少流点血,免得宗主起疑心。”
亲信恍然大悟,“还是大师兄想得周到。”说完立马跑了回去,开始和众人通气。
…………
靠山宗是南州之地内一没什么名气的小宗门,全宗弟子加起来也不过三百多人。或许也正因为没什么名气,加上其所在又十分隐蔽,所以当年离阳王朝‘马踏江湖’的时候并没有将其计算在内,靠山宗也因此逃过一劫。
陡峭蜿蜒的崖壁之内,灯火通明,里面人头攒动,载歌载舞,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这一次行动的收获颇丰,不单补足了宗内的食物军械,严嵩一行人甚至还带回了整整一箱子的灵石,这可是好东西,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可以吃喝不愁了。
严嵩显然成了庆功宴的焦点,接受者众弟子的恭维和称赞,就连主座上的年迈老者,也是捋着胡须频频点头,大叹靠山宗后继有人啊。
“大师兄真厉害,只带了几十个人竟然就打败了离阳王朝的百人军阵,以后我们靠山宗势必声名鹊起。”
“就是,大师兄乃是人中龙凤,我看以后我们靠山宗兴起的大任,就要落到大师兄的肩上了。”
…………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夸赞,严嵩感觉都有些飘飘越仙了,不过依然还是要矜持些,嘴上说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一旁的角落,黑发少年取了些吃食,靠坐在岩壁上低头吃着,对于周围人的喧嚣和吵闹充耳不闻,似乎那些话语还没有他手里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