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司,你怎么下来了?”
落尘本想骗司雪衣转头,然后她施展轻功逃跑,她深知再打下去,她半点便宜都不占。
岂料这死流氓居然不受骗,头也不回,一掌又击打下来,又快又狠,这人力气大,落尘尽量不跟他硬对硬,游走在他身边,伺机给他致命一击,但司雪衣却十分机警灵敏,落尘几次都不得手。打斗时间越长,落尘身上的血流得越多,人却越来越虚弱,身上动作渐渐缓了一下来,被司雪衣击中肩膀,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往后倒,落尘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捣碎,再也拼凑不全了,浑身真气涣散,无法再凝聚。
今日在劫难逃了。
“哥哥,你真的要杀我?我可是天神最优秀的女儿。”落尘气若游丝,即使是说话,也扯得胸口发痛,伤口撕裂得更厉害,落尘都听到鲜血静静流淌的声音,她感觉她浑身的血液就要流尽,死亡的感觉再次如此清晰地笼罩她心头。
黑色颀长的身影缓缓朝她走来,月色下那双眸子锐利清冷,雄狮面具冰冷而狰狞,落尘闭上了眼睛,她已经毫无力气抵抗,是杀是剐,是囚是关,她都无能为力。
但就是这时,她听到秋风扫落叶的悉悉索索之声,她抬头,白玉蛇领着密密麻麻的蛇大军如潮水般涌过来。司雪衣显然也发现,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身形猛顿,显然对这个情景十分愕然。
白玉蛇速度奇快,它绕在司雪衣身边,摇头摆首,似乎是哀求,众蛇也如此,这是逃跑的最好时机,对生的渴望,落尘无端升腾起一股力量,她一把抓住司雪衣被击落在地的匕首,迅速往后山掠去。
“想逃——”
司雪衣十分敏锐,她身影一动,他已经发现。无奈蛇群挡道,他嘴里一声轻哨,蛇军竟然不敢再阻挠,但就这短短时间,落尘已经逃离了一段路,落尘不敢回头,拼命地跑,但当她看着脚下万丈悬崖,她心颤头眩,她害怕,她害怕摔的一个粉身碎骨。
但眼看司雪衣就追上啦,落尘深呼吸了一口气,翻身往下,幸好拿了司雪衣的短剑,这剑锋利异常,她借助匕首和突出的岩石迅速往下,司雪衣正想翻身往下追赶,胸口一阵翻腾,他忙坐下,吞食了一颗药丸,他哪是百毒不侵?
稍稍调息,司雪衣站起来,沿着落尘离开的峭壁迅速滑行。
虽然司雪衣的短剑削铁如泥,借助这般短剑,落尘省了好些气力,但她伤得太重,没熬到最后,就耗尽最后力气,双手一滑,重重摔了去。
落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碎了,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抽离,她挣扎着坐起来,运气疗伤,但伤得太重,真气游动,始终无法凝聚,落尘颤抖着双手,想拿药粉止血,从高处摔裂,撞击在石头上,身上几处伤口裂得更厉害。但落尘还来不及撒药粉,高高的万佛山,一小小的影子,正从高处滑落,司雪衣竟又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
落尘挣扎地站了起来,山脚下有马匹,只要骑着马儿,她就能逃命。她要活着,她一定要活着,她还没寻到娘,落尘跌跌撞撞地跑,月色下她的血滴滴落下,染红了地上的碎石。
马儿被栓在林中,并没有睡着,正烦操地动来动去,落尘解开绳索,试图跨上马背,但她虚弱得竟爬不上去,尝试了几次,都失败告终。马儿似乎通人性,竟然微微弯了弯腰,落尘迅速跨上,猛一拉缰绳,马儿如离线之前往前冲,落尘软绵绵地趴在马背上,她身上的血染红了马儿棕色的毛,鲜血燃着马儿的背,滴滴流淌。
“马儿,马儿,你快跑,要不追上。”马儿十分矫健,它似乎也嗅到身后有危险,撒开四蹄拼命地跑,虽然马儿跑得飞快,但落尘总感觉司雪衣就身后,他要追上来,他就要追上来。身上的血越流越快,越流越多 落尘的意识渐渐模糊,就连头顶那一弯新月此时也晃悠悠,似乎随时要掉下来,她甚至觉得拉一下缰绳都觉得费劲。
此时已经深夜,四周寂静,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前方一道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北离墨,是不是你?”落尘大叫,但发出的声音却如蚊子那般,她已经到了极限,她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两匹马在黑夜中交错而过,他没有发现她。
落尘翻身下马,重重摔下来,她知道这一摔,她许是命都没了,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甚至不清楚那一道身影是不是幻觉?
“啪——”一声闷响从后方响起,北离墨的心没来由地颤了一下,他禁不住回眸,淡淡月色下,奔驰的血马,倒地的血人。血人手动了动,似乎向他招手,但最后又无力垂下,北离墨心中一动,调转马头。
“北离墨——”一声若游丝般的唤声,似梦似幻般响起,北离墨如被针扎一般,他猛地一把将女子翻转。
“夏落尘——”看到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北离默心头狂震,抱着落尘的手都控制不住发抖。
寂静深夜,“哒哒”马蹄声骤响,但却在北离墨身前突兀地停了下来。
北离墨抬头,身后男子,黑马黑衣,黑衣的衣袍在风中翻滚,银色面具在月色下发出阴冷的光。是他伤了她?
“你是谁?”司雪衣问。
“她男人。”北离墨答。
“呵,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