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带兵灭了曾经显赫繁华的南楚,建立万世功业,凯旋而归,这是我攻破的最大的一个国家,这是我这辈子建立的最大的功业。”
“但命运似乎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原来我并不是北国人,我也不是北国的二皇子,我真正的身份却是南楚的大皇子,我亲手灭了自己的国,亡了自己的家,我南楚的子民因为我而成为奴隶,任人宰杀,我的父母,南帝南后,最后也死于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们被杀,却无能为力,他们临死对我说,不要恨自己,不要怪自己,南楚的灭亡与我无关?是我亲自带兵攻破皇城,是我亲自带兵闯进皇宫,亲手将自己的亲生父母擒拿,送他们上了绝路,南楚的灭亡怎么与我无关?我不是怪自己,是恨。”
“父皇、母后临死前,让我忘记仇恨,隐姓埋名平静过一生,但我的身份不可能过平静的生活,也不会有人给我过平静的生活。当你是强者之时,你可以将整个天下踩在脚下,当你是弱者之时,你就是最想守护的人,都无能为力。在西蜀那年,杀手层出不穷,我每天都在鬼门关前游走,所以你要活着,就必须比别人强大。”
即使如此,我也从没有想过回去南楚,不是不想回,也不敢回,但南楚的男子如今被抓住做苦力,累死无数,女子被随意抢夺蹂躏,南楚的子民因为我,被随意屠杀。
季舒幸运,她的妻子安好,但我知道很多人,他们的妻女都难逃毒手,我的手下如今这两千多人,大都与我战场相遇过,他们的亲人或者他们的挚友,有些还死在我手里,他们的家园都因为我而亡,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样的胸襟再次接纳我,但我知道,所有人都希望恢复我们昔日的南楚,所有人都在怀念当初繁华盛世,这是所有人的向往。
“少主,不用说了,姜将军都能不恨,我们不恨。”
“少主,各为其主,不得怨,技不如人,不得怨。
“少主,姜将军说你比我们更苦,虽然我们一直不说,但我们是知道的。”
“少主,听说你是我们的皇子,我才觉得南楚有了希望,我终是相信,你会领着我们,夺回南楚的。”
曾经的过去,应该是北离墨心底的一块巨大的伤疤,即使他从来不提过去,从来不说起南后,南帝,但落尘知道,那一定是他最大的伤痛。
我的目标不是这一块草原,我的目标是重建南楚,让它恢复曾经的繁华盛世。阿塔木,南楚曾经繁荣富强,土地肥沃,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度,虽然你你们已经习惯了马背的生活,但是这里的草越来越少,并不适合繁衍生息,若你们相信我,跟随着我的足迹,终有一天,南楚会重新崛起,在那广袤的土地,你会寻到你喜欢的土地,你们古塔族会越来越强大。
傍晚,营帐外已经燃起篝火,旷野的风很大,寒意渐浓,落尘弄好被褥,内心平静。
外面笑声不时响起,似乎都追着问季舒怎么弄到这么多女人,还有哪个女人床上功夫最好?落尘脸微微发烫,真是越说就越不堪入耳了。
“莫凌天,燕北,今晚他们会来,吩咐手下,做好迎战的准备。”
“谁会来?”
“风夷族逃走的那些人。”
“你肯定。”
“我放了一匹马,让这马给风夷族的人带了一封信,让他们用马来换人,估计今晚他们就回来。”
“他们肯换?”
“嗯,我说过这一千人里面,都是他们最珍视的人,族长,女人和孩子,他们会换,但如果没有猜错,巴图会不肯,因为他知道,这马儿就是他们在这草原活下去的依仗,若马儿没有了,他们武功不强,很快就会被其它部族灭掉。”
“我表面是要他们的马,实际我是既要马也要人,我等着巴图求我收留他的族人。”
“嗯,北离墨,你今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落尘忽然低头说。
“都听了哪些?”
“听到这些年,你没碰过别的女人,还听到你说你现在的女人如花似玉,千娇百媚。”
“我听到他们来了。”北离墨说,嘴角高高扬起,这话他就是说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