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夜久歌
得传后微颔首,面中含笑缓步入了屋子。环视一圈便将布置看了个大概,有把琴放得显眼,应当是常用的样子,只不知可否如虎斑霞绮,林籁泉韵。刹间心思回转,随宫女踏入门槛,转而便见室中之人。区区扫了一眼,便停在原地规正行礼,半垂鸦睫温声道:“尚食夜氏来送补品,耽搁了一日,实是在下之过,还请才人见谅。”
眉目尽显歉意,并赔了个笑脸,小心将装送盒子打开,递予一旁宫女,说道:“才人清点一下,如有不对尽请说来,在下亦好前去调换。”
冉才人。冉婼雪
少顷见二人入内首位的正是尚食局的夜尚食,瞧她一番年纪年长于我不过数岁,却位居正四品尚食,定不是无识之人。
“夜尚食快请起,我不过一才人怎担得起尚食之礼。”起身虚扶一把,柔荑指向一旁座椅,“尚食请坐,本嫔备了茶,尚食不妨赏脸喝口茶再回。”
“我当是何事竟劳烦夜尚食亲自跑一趟锦华,我道昨日为何并不见尚食局人,这补品早一日晚一日,多一日少一日又何妨,就怕有人动坏心思罢了。”嘴角扬起温润的弧度,却是笑意盈盈。向青绾投去目光,青绾明了查点了一番,并无差错,命人收下。“夜尚食行事自是无差,尚食还真是亲力亲为。”
尚食夜久歌
“在下也许久未亲自经手了,实在是耽搁了一日,心中过意不去,这才借着送补品之名,来向才人请罪。才人既是不介意,那在下也便恭敬不如从命,多叨唠一会儿。”
言罢掩唇而笑,略一颔首便顺着宫女指引入了茶座。再观盏中清茶,薄雾氤氲,自成一番气候。倒似是刚备好不久,只是先前也未见宫女如何动作,想必是进来便已备好。个中心思,倒也无非几条。
“下面女官也忙,尤其是几月来诸多事情又齐齐出来,还是我这尚食未曾做好。”不由得叹了口气,右手轻轻捏住杯身,左袖抬起略作遮掩,细细呷了一口,赞道,“真是好茶。”
“说起来,在下近来也是有些事情放在手下搁置了,再过段时日,华阳开始重修,想必宫中女官又是要好忙一阵子了。”
冉才人。冉婼雪
听她那话中别有意思,添了几抹笑声,道:“即将入夏一切都须得准备着,倒是难为你们这些女官了,既要听着上面的吩咐又要监管下人,别手忙脚乱就好。”
对于华阳一宫重修之事我也略有耳闻,见她提起不禁打趣道:“这华阳重建还忙的到尚食身上?”这些个女官们看上去和和睦睦同气连枝,背地里谁不想步步攀升,一人之下。
“既是好茶尚食便多饮些,本嫔正愁没人说话解闷呢。”嘴角的笑恰到好处,鸦睫微垂遮住眼底微波。
尚食夜久歌
凝视盏中茶叶,露出一丝温和笑意,“可不是么,尚局以上的女官,可都求着这机会呢。这不都开始备着了吗,倒是许久未这样忙活了。”
至于她是否还有交好女官我亦不知,听她话语也心如明镜。本不过打算稍息一会,如此再多聊些,倒也无妨。复抿了一口茶,笑道,“才人若是无聊,这宫中的妃嫔们不还多着么。若是都闷在自己这,不常与别人走动,岂不日日无聊。”
“重修华阳之事,可缓不得,在下偶尔想去走动走动都没那空呢。”不急不缓地说道,轻轻眨了眨眼。
冉才人。冉婼雪
“在宫中有事忙总比虚度光阴的好,像我便是整日无所事事,到希望有些事可做。”敛了笑容换上愁容满面。
比起与宫中妃嫔交谈我宁可一人待在锦华,起码不用假意示人,不必惺惺作态瞻前顾后。便是重拾了微笑,道:“我这身子向来不太好,不愿多走动,更何况,尚食不是不知宫中哪有几个贴心人。”此话自是不怕说与她听,毕竟同为宫闱之人,个中滋味大家心知肚明,也无甚可隐瞒的。
“说起重修华阳一事本嫔倒是甚为好奇,不知其中事情尚食可否详细告知。”复饮了盏中茶。
尚食夜久歌
听她言语倒像没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只是不确定是否仅是客套罢了。眸光微深,不愿再在此话题上过多纠缠,抿唇一笑便欲过了去。不予置答,心底斟酌一番,沉吟片刻,惋道:“想必才人平日亦是辛苦,身子不好进了宫,也怕是极难痊愈了。”语罢轻声叹息,思忖一番还是决定将话言明。
垂睫睇案上茶盏,云雾已薄,热气渐散。面带愁容,微晃首道:“重修华阳之事愈急,林宫正想必亦是难做。只是,华阳之事事关重大,在下与林宫正亦难磋商尽善啊。”语气显露意味深长,指腹轻磨杯壁,复静观其神色。
冉才人。冉婼雪
闻她一番话语略去了前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后句上。
瞧她面露难色,愁容布面,再细瞧那素手动作,玉手拢了拢青丝,嫣然笑之,“听尚食这话,倒是与林宫正意见不合。”轻描淡写的话语似乎显得有些平常。
“现下人人忙不得闲自是难免有分歧,尚食有自己的主张自然是好,可一点须得注意,她毕竟是宫正。”
须臾复言“至于我,不过一介才人,虽帮不上尚食什么忙,但也助不了林宫正。这立场嘛,本嫔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