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很快来到桥头,呼兰打马来到头领面前,下马说道:“我们总管有请,还望头领不辞辛苦。”
那男子来到老呼衍面前,拱手行礼:“无知山民,拜见总管大人”,也真是奇怪,他感觉这老头虽然瘦小却自有一番威严,看着不可侵犯,却又让人感觉亲切和睦,让他不自觉的降下身段,弯腰行礼,这可是心甘情愿的尊重。在钻上王那里他只是惧于权势,并不是甘心受他驱策。
“你好,我的朋友,来自远方的匈奴人叨扰了这里的清净,我表示歉意”,老呼衍微笑着说道。
“不不不,您是尊贵的客人,您的到来,让我们这个小地方沾上了贵气”,头领说道,他的话说出来,连自己都有些触动,这样的话他可从来没有说过。
“你的建议,呼兰跟我商量了,我接受,现在我就派出马队,这一下午的时间,不在那两天之内”,老呼衍直接步入正题,并且增加了寻找的时间。
“您的马队要过河,要经过我的领地,我本就应该夹道欢送,箪食壶浆。若是您的时间充足,我还要在我的小屋里好好地款待您,给远方的贵客接风洗尘,我现在就命令他们修桥,那伙强盗我们自己追去,”头领说道。他本来就不占理,一看这伙马队的阵容,根本就不会做出强盗的行径,现在又有个贵人站在面前,自己更是矮了一节,还有什么脸面谈条件呢。
“你不是也帮我们修吊桥吗,我们算是互利互助了,茫茫草原,光靠两条腿可不行”,老呼衍这是在抬高头领的价值,匈奴人的修桥用具已经准备好了,一声令下,就可开工,他主要是想得到那山民头领真心实意的帮助——亲自带路去往乌鞘岭。
“修桥这活很快的,不到天黑,保证贵人的人马全部渡河”,那头领说道。
“哈哈哈,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可是我们匈奴人从来不欠别人的,你帮助了我们,我的这些属下就应当为你效劳,你就不必推辞了”,老呼衍说道,“我的朋友,我还不知怎么称呼你呢”
“尊敬的贵人,你叫我乌谭好了,我们祖上的姓氏”,那头领说道。
“乌谭,乌谭”,老呼衍在回忆着什么,突然眼里一道精光闪现。
头领感觉自己好像被那双眼睛洞穿了,可是接着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平静,他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老呼衍看着乌谭,语气和缓的说道:“你是乌谭胡,乌谭虎牙是你什么人。”
“不瞒贵人,我是乌谭虎牙的孙子,我的祖上是匈奴部属,我们是乌谭部胡人”,乌谭说道。他没有跟呼兰说起此事,一来是人多嘴杂,二来是他们已经习惯了月氏的役使,三来他还没有见到匈奴的大队人马。
“果然是猛士之后,威武不在虎牙之下,你胸前的虎牙是不是我那老友的遗物”,老呼衍看到了乌谭胸前的配饰。那是由两颗虎牙穿成的吊坠,那牙齿有手掌那么长,看样子定是一只猛虎。
“回禀大人,我祖父的吊坠随他埋葬了,他不想被火葬,生前自己找好了一块好地方”,乌谭说道,“这虎牙是我自己的。我祖父生前想把他的虎牙留下,给我父亲做个念想。可是我父亲说,这是祖父生前所爱之物,应该按照他们过去的习俗,陪葬才对,去往天国的路上才不孤单”。
“您认识我祖父?”,乌谭说道。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这里还是水草丰茂的草原,密林幽谷间蕃息着很多兽群。你祖父是空手与猛虎格斗的,他认为那是公平的对决,他说用武器宰杀算不得勇士,是没有资格佩戴虎牙的。我没有他那样高超的本领,我很敬重他的勇气和为人”,老呼衍说道。当年的乌谭部可是个大部落,生活在这些密林山谷中。他们是匈奴别部,隶属于呼衍部管辖。
老呼衍继续说道:“你祖父去过草原,在我的帐篷里做过客,我也去过他的山林,在他的木屋里用过餐,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的右腿骨折,还是我领着匈奴的巫师给他治好的。你的祖父非要给我两头老山参作为答谢,盛情难却,回到草原,我又让人送去了十方奶酪,一车粮食。”
乌谭听他祖父讲过匈奴人,在祖父的话中,匈奴人是一帮重情重义的汉子,是一伙值得信赖的朋友。他还说愧对过一位匈奴兄弟,没能挡住月氏大军。
乌谭说道:“感谢贵人对我祖父的帮助,我祖父生前,对于投靠月氏,一直耿耿于怀。他说愧对他的那位匈奴兄弟,您是呼衍部的贵人,我想他说的那位匈奴兄弟就是您吧。”
“往事不堪回首,又岂是我和他能够左右的形势,他并没有对不起匈奴人,是我的部落有负于他。我们输了,在当时,我们确实不是月氏骑兵的对手。多谢老友的抬爱,还想着我这离弃他的兄弟,你祖父葬在哪里,我想去祭奠他”,老呼衍说道,他回想起了那场战争,当年匈奴人被赵国名将李牧围歼,死伤将士十余万,国力大降,月氏人趁机从西面进击,侵占了不少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