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来的是沈沐凡。
真是阴魂不散。
沈沐凡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风辰,才将视线重新放在自顾自拧着手帕的承云身上,声音透出几分寒意:“樊赤被吸干了灵魔,血凰珠又被盗走了,想必是你俩干的好事吧。”
承云动作未变,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你便随我走一趟,我会让你知晓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身后压迫感愈来愈重,承云将湿帕紧紧攥在手心里,指缝间溢出了水。
且不说她是真的没有血凰珠,就连樊赤为何要将灵魔渡给风辰她都不明所以,不知该如何蒙混过去。
她努力控制声线不露出破绽:“樊赤到死都没有说出血凰珠的下落,就算你抓走我们也没有用。”
“呵呵,姑娘家家的可不能说谎哦——”
身后传来低低的嗤笑,承云警惕的回头望去,岂料双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无名山间,红色身影再一次躲过众人的视线,往山下掠去,就连怀玉老头都不曾察觉。
承云转醒时,头痛欲裂,缓和了好一会儿才能翻身下床。
她推开窗子,迎面咸湿的海风吹来,发现自己是在一艘船上。
想起晕倒前的情景,她大喊一声:“沈沐凡!”
推门而入的却是一个侍女,她卑弓着腰,双手托物,一双赤足套着铃环,发出尖锐的声响。
承云这才发现,地上铺着用金银线织就的丝毯。
她满心疑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沈沐凡呢?!”
侍女眼神空洞,呆呆盯了她片刻后惊慌摇头,半跪着将手里的一叠衣服献给她。
这是要她更衣的意思?
承云后退半步,冷眼打量着她:“衣服我不会换的,你告诉我沈沐凡在哪里。”
侍女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眼里满是惊恐与乞求。
承云惊道:“你不会说话?”
侍女点头,轻轻将盛着衣服的托盘放下,双手焦急的比划一番。
“你是说要我换上这身衣服,再去找他?”
侍女极为郑重的点了点头。
承云将那套衣服掀开,是一套淡粉色的裹身华衣,但看到胸部和腰部的宽度,她双手一抖。
真是变态的嗜好。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无奈换上,上身被绷得紧紧的,难受得很。
出了房间,沿着走廊一路走去,脚下踩的都是金贵的丝毯,很显然这艘船的主人腰缠万贯。
侍女停在出口处,轻轻掀开绣帘。
帘外,幽黑的夜幕被灯火点亮,两道身影映入眼帘。
一个是沈沐凡,另一个则是完全陌生的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妖。
他静坐于木椅上,眼神深黯有神,面容棱角坚冷,透露出三分英气,七分华贵。
承云看了一眼,径直问道:“他在哪里?”
木椅上的人幽幽开口:“沐凡,你找的这个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沈沐凡面带笑容端立在一旁:“不过是到嘴的食物而已,现在还能说话蹦跶,已是您莫大的宽容。”
承云这才知道他们让她穿这身衣服的用意。
她瞪着眼,冷冰冰的说:“这么想吃我,也不怕咯牙?”
沈沐凡接着道:“非也非也,享用之前自然会将你洗净剔骨,把你的血、你的肉干干净净的取出来。”
承云忍不住恶心,冷嘲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早早解决了我,非要等到现在?”
“唉,你套话的技能真是拙劣啊”
那人忽然从椅子上起身,脚踩一双银纹履慢慢走向承云。
靠近承云时,他飞快的伸手扣住她的下颚,指尖沿着侧骨描绘着她下巴的形状。
承云不动声色的与他直视。
他唇边溢出诡异的笑容:“现在还不能吃你啊,是因为呵呵,你还不够可口,还需再养些时日。”
殊不知承云早已备好了姿势,在他低俯的那一瞬掌风劈向他手臂内侧,与此同时另一掌向他的胸口袭去。
然而她只是擦过他胸口的衣服,便被他躲了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沈沐凡惊声大叫:“三爷小心!”
不过只一掌,她便能感受到对方深厚的妖力,她再不敢轻举妄动。
“无碍。”
被称作“三爷”的人头也不回,只盯着承云说:“会挠人的小猫,有趣。”
承云忍无可忍:“够了!要杀要刮随便你,把跟我一起的那个人放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什么都不知道。”
“普通的凡人?”三爷似乎忘记了方才承云的举动,又向她凑近了几分,“真的是这样吗?”
承云心里忐忑不安,害怕对方看出了什么端倪,只能强装镇定道:“我们连血凰珠的样子都没看到,你还想怎样?!”
“沐凡说,樊赤的灵魔都在他身上,你不可能连这都不知道吧。这样,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吗?”
看来他还看不出风辰真正的身份。
承云在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面上依旧紧绷着:“那又如何,难道你们妖类也觊觎灵魔?”
“哈哈,自然不是。那种东西我不屑夺取,不过你与他的关系,我倒是有些兴趣。”
“没想到三爷船大业大,竟有如街坊妇女般探人八卦嚼人舌根的癖好。”
承云言辞不敬,令沈沐凡十分不悦:“你这是什么话?!”
而三爷反而低声笑了起来:“哈哈,还是个伶牙俐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