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六点零四分,距离异形老巢的战役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但除却对大场面司空见惯的云默之外,其余三个小年轻显然还没从那块地域所带来的灵肉震撼中缓过神来.
几人一路浑浑噩噩地驾车行驶向目标地,任由大量的高端信息冲击在脑子里,只把脑细胞冲成了一锅浆糊.
他们在路途中只歇息了短暂的两个小时,逼仄的车厢和沉闷的氛围将一帧帧沾染了血色的梦魇碾压在脆弱的精神体上,大型巨兽霸道的震慑力遗留在心头,强悍的威压后遗症尚未消除,紧绷的神经以及疲劳的困顿之旅极易让人心房失守.
而就在田宏义突兀地被噩梦吓醒之后,再没谁动过休息的心思.毕竟,与其在所谓的"休息"之后让精神变得更加苦闷颓废,还不如省着这时间赶路.当人体的精力集中于另一件事情上时,总会消磨掉上一件事残留的阴影所造成的影响.
不过,赶路的愿望虽然积极美好,但人体的生理需求也是不得不重视的问题.赶了大半天的路,杀了大半天的敌,要是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只怕接下去的突发状况没人能应付得了.
军用路虎就因驱使者的五脏庙问题而驻留在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此地荒凉冷落,寒风萧飒,坑坑洼洼的地表,结着冰痂的土壤,还有内中空空的枯枝烂叶一齐在黑夜中瑟瑟发抖,颇有种埋骨荒地的即视感.
田宏义与韩修宇拾取着冷冰冰的柴火烧起一撮微弱的火苗子,笨拙的野外生存能力在自力更生的状态下不断熟练起来,随着韩修宇对精神力的掌握愈显成熟,竖起几面不太稳定的精神力盾牌护着火苗子的燃烧倒还不算个难事.
架起的锅子内慢慢煮沸的开水翻滚起大大小小的气泡,韩修宇小心翼翼地装了一杯子开水递给了冻得嘴唇发紫的田宏义,看着少年猛地投来"你真是个好人"的目光聚焦,顿时抽了抽嘴角说道:"呃,先喝口水暖暖胃吧.别冻着.这零下十几度的温度还真够江南地带的人受的."
田宏义可怜兮兮地抿了口热水,冰冷的手脚在这一丝微薄的热度中缓缓回暖,他顶着俩浓重的黑眼圈看了四周的荒野一眼,嘴皮子哆嗦着说道:"唉.这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云默真能找到食物?"
四周是一片荒芜的景象,乍一看就跟被轰炸机玩脱的焦黑战场没什么两样,偏生云默和肖琛十分笃定地出去觅食,仿佛这地盘儿上真藏了什么珍馐一样,他记得当时肖琛的两眼都是冒着绿光的.
"呵,那俩野兽一样的家伙,估计会拖回不少好吃的."韩修宇舀了一瓢水轻轻地擦拭过餐具,捂了捂空荡荡的腹腔后苦笑道,"后备箱的粮食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动了.云默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些的,无非是想锻炼我们的生存能力.不过……她大概想不到我们连树根都挖不到吧."
由于水分结冰后变得异常坚硬的土壤块不好处理,以至于他们连树根都挖不出来,如此,也只能等着云默给点投喂了.
"唉?他们来了!这么快?"田宏义诧异地看着离开不到十五分钟的云默提着几只肥硕的猎物晃晃荡荡地走来.待看清楚对方手上的东西时,不由得嘴角一抽,语气中透出十万分的惊恐,"这……这是……怎么长得那么像……"
云默一手提着两只,豹尾上头卷着一只,微微侧过身让后头的肖琛将碾死的另外几只甩到地上,这才看着目瞪口呆的田宏义说道:"你没看错.都是老鼠."
"啥?"田宏义惊悚无比地看着地上那几只比猫还大不少的老鼠,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假的吧?这么大?这还要不要猫活!"
他这辈子也就在新闻联播上听听哪儿闹旱灾水灾的会冒出硕鼠,以前还会认为只是人为杜撰的夸大,没想到这特么都是事实!
那么大个儿的老鼠,得啃着多少粮食才能养出来啊!看着就膘肥体壮的.也难怪肖琛之前是那么个饿狼眼神.
地上一共是十一只肥美的老鼠,其中六只被粗暴地砸碎了脑袋,另五只被干脆利落地拧断了喉管,就这样成堆地垒在火堆旁,看上去还颇为"壮观".
韩修宇无奈地笑了笑.认命地拖过一只掂量起来,用手掌握过肥瘦后,才从雪地靴的夹层中抽出了一柄匕首,开始生疏地处理起皮毛内脏:"变异的吧,这老鼠看上去不一样,鼠毛跟针似的,骨骼也很硬呐."
肖琛一屁股坐在了田宏义的身边,毫不避讳地从地上拖过一只血呼啦咋的老鼠,十分粗鲁地拿到嘴边撕咬啃食着生肉:"嗯,据云默说都是普通变异型,暂时够不上一阶的程度.切,这群脑子里没晶核的畜生可狡猾得很,东躲西藏的,要不是云默鼻子灵还真逮不到.我们废了点力气就找到一窝,干瘦又没营养,还不够小爷塞牙缝."
他野蛮地伸出黑甲撕裂了老鼠的身子,猩红的鼠血沾上了他冷冽的脸,尖锐的牙齿咀嚼着猎物干脆的骨骼,那"咔嚓咔嚓"的声响直刺得田宏义汗毛倒竖,显然不怎么能够接受肖琛泰然的食鼠态度.
云默拎起一只就着手开膛破肚,一把挖出了内中的脏器,再技巧性地.[,!]剥掉了老鼠的整一层皮,也不见她擦把盐粒浇瓢水,就用豹尾圈着那层鼠壳子好整以暇地在火舌上烤了起来.
寻常的火焰并不能伤及机甲的本身,云默根本不必担心这凡火烤熟了自己的尾巴,看着韩修宇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才简单地说道:"普通的火焰伤不到我.而且动物的血液中含有盐分,佐料之类的我不需要,管饱就行."
说着,她卷着老鼠翻了个身,看着火舌炙烤着鼠肉的油脂冒